個太監賣命。
那些礦監稅使們動輒帶上千人出去發財,這上千人有多少是良家子?
九成是無賴潑皮。
這些人能當什麼兵,能打什麼仗?
飛虎軍倒是能打,可清一色是馬匪逃兵,這幫人初始用用可以,後面則要靠邊站的。
水軍這一塊,良臣已經有現成人選,就是降倭。到了南方,再從沿海招些漁民加以訓練,招降海盜,一點點的滾雪球,魏公公想不做海霸王都不行。
然而,北重南輕。
水師再厲害,都無法用於北方的戰事。
時間,還有九年。
良臣必須要著手了,哪怕他惦記著秦良玉的白桿兵,可那終究是別人家的,不是他魏家的。
因此,他必須親手打造出一支強兵來。
老家,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河間那邊不同,受風氣影響,民間對老公們很是敬重,也很是嚮往,故而不會對太監排斥。
有這一優勢在,良臣不可能招不到兵。
就合作細節討論了一番後,王永壽很高興,良臣也很高興,請王永壽帶他去見劉吉祥,以表示對督公扶持的感激之情。
不想,王永壽卻說劉吉祥已經回京,良臣一怔:“這麼快?”
王永壽道:“小魏不知道,皇爺任了司禮掌印,按規矩,督公他們得去聽訓。”
良臣心頭一跳,忙問:“新任掌印是誰?”
“秉筆孫暹。”
不是金忠?
良臣有些失望,孫暹可是親東林的。
王永壽見他有些失神,不由問道怎麼了。良臣忙說沒什麼,見太陽已經升了,便與王永壽說他先回京,等過幾天再來南海子。
王永壽點了點頭,道:“也好,營頭的事咱家得你辦著,宋公公也要回京,你與他一起走。回頭咱家和督公請示下,看營盤給你安在何處。”
“有勞王公公了。”
“你只要把出海辦成了,咱家謝你還來不及呢。”說完,王永壽意味深長的又說了句,“你是張公公的人,不過這件事最好不要讓張公公知道,倒不是怕張公公有意見,而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畢竟,宮裡頭對出海不滿大有人在。”
“王公公放心,我知如何做。”
二人說著到門樓,見宋欽正和手下說什麼,良臣忙上前打招呼,宋欽朝他笑了笑,打趣道:“昨晚你動靜弄得不小啊。”
良臣很是尷尬,不知如何回話。
宋欽將手中馬鞭扔給良臣:“走吧。你小魏如今可是劉公公看中的人,咱家可得伺候好你。”
“宋公公真是折煞我了。”良臣接過馬鞭,翻身上馬,回頭問了王永壽一句,“張媚兒回京了麼?”
“怎麼,小魏還想折騰人家?”王永壽嘿嘿一笑。
良臣顫了一下,打馬就跑。宋欽見了也哈哈一笑,揚鞭追了上去。
路上歇息時,良臣忍不住問宋欽劉吉祥為何扶持他出海。
宋欽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道:“想來王永壽跟你說了,劉公公早年間的事。”
良臣點了點頭。
“劉公公早年曾隨其兄混跡於海商之中,五峰船主汪直就是他的義父。後來五峰船主和劉公公的兄長被殺,本來劉公公也是要被殺的,不過浙江總督胡宗憲刀下留人,因年紀小就淨了身送入宮中…”
宋欽說的大體和良臣猜測的差不多,明朝有閹割敵人少年幼童的慣例。如御馬監的老前輩汪直就是叛亂瑤民後代。三寶太監鄭和亦是打小被俘淨身送進宮的。
“劉公公一直念著五峰船主的情,早年又在海上漂泊,因而對大海有特殊感情。這幾十年來,劉公公不止一次上書皇爺想要開海禁,然而宮裡有人說劉公公是倭寇之後,請出海事意圖不軌,故始終不得成。”
宋欽嘆了口氣,看向良臣,有些困惑道:“張公公是如何說得皇爺同意開海的?”
“這…此事說來話長。”良臣有些遲疑。
“那不說也罷。”宋欽擺了擺手,“你既領了出海差事,劉公公自是希望你能辦成,一來能遂他心願,二來於我御馬監也是一大好事。”
“噢?”
“你有所不知,當年三寶太監下西洋,始終主持其事的王景弘公公是我御馬監的首位掌印。”
宋欽說完,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良臣卻終是明白劉吉祥為何這麼痛快竭力支援他,王永壽和宋欽又為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