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臣想了想,卻道:“五成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只要督公答應此事,這件事我們便可以合作。”
“說。”王永壽輕叩桌面。
“我要一營兵。”良臣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王永壽想也沒想,就應了下來:“可以,咱家的武驤右衛可以撥你一營。”
“王公公,我要一營兵,卻非你武驤右衛的人,而是我要自己練一營兵,掛在你武驤右衛。”
“何必這麼麻煩?”王永壽一愣,“練兵可不是兒戲,你哪裡能成。”
“兵,我自己會練。”良臣語氣平靜,但態度卻很堅決。
王永壽愣了下:“你從哪招人?”
“這個是我的事,只要御馬監提供我營盤,其餘的事我自會解決。”不管劉吉祥是什麼企圖,良臣都要堅持自己練兵。至於從哪招兵,他早已經想好了。
王永壽怔了片刻,道:“這件事咱家做不了主,明日給你答覆。”說完起身,良臣忙也起來送他至門口。
“王公公,不知那老船主是誰?”就在王永壽要走時,良臣突然問了一句。
王永壽轉身看了眼良臣:“你真想知道?”
良臣輕聲一笑:“是。”
“五峰船主知道麼?”王永壽抬眼看向漆黑的夜空,“我家督公便是老船主的義子,他本不姓劉,姓毛。”
噢,原來是汪直。
五峰船主、東亞第一個海霸王的義子,難怪劉吉祥五十年了都對出海之事念念不忘。本姓毛,斷然不是和汪直一起被處死的毛海峰,想來是毛海峰的弟弟。躲過了殺頭,沒躲過下面一刀,成了一個宮中大璫。
也是一脈相承,汪直在世時致力於要挾明朝,開放海禁,到他義子劉吉祥這,竟也把此事放在心頭幾十年,真是難得了。
不過良臣承認,不管是汪直,還是劉吉祥,他們的眼光都是超越時代的。可惜,他們不是士紳集團的皎皎者。
王永壽再次來到了劉吉祥屋外,將魏良臣的條件說了。
“小小年紀,倒也有些心思。不甘受制於人,也是好事。咱家制不住他,張誠就能制住了?”屋內,劉吉祥很累的樣子,聲音聽著都有些倦。
“督公,咱們可以踢開這小子,直接跟皇爺請命出海,何必把錢給他。”王永壽尋思單幹也是條路,怎麼說那小子都是張誠的人。
“皇爺的性子,你不知道麼?有一就有二,無一就無二。只要小魏把事情辦起來,有了進項,不用誰說,皇爺自己都會操辦起來的。你這會去請命,不是叫咱家和司禮監那幫人掐起來麼?…答應他,幫襯他,不要小家子氣。咱家怕也活不久了,但要見著開府通市,圓了老船主之心,死了也瞑目。”
屋內,劉吉祥的聲音小了下去,隱約有呼嚕聲響起來。
王永壽站了一會,默默退下,準備回自己屋時,曹文耀帶著兩個太監急步而來。
那兩個太監是御馬監的人,他們帶來了一個訊息——就在傍晚時,皇爺召見了在京秉筆,定孫暹為司禮監掌印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