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也是半打趣了,兩位公公人老成精,經手的小鳥數不可數,自然看出魏良臣不是雛兒。至於怎麼失的身,兩位老公公可沒那個閒心操。
良臣沒空答理兩老太監,他的眼睛倒不流淚,而是心在滴血。
尤為可恨的是,隔壁屋內可能是管事太監的公房,竟然有自鳴鐘的聲音。
指標一格格的挪動聲,聽在良臣耳裡,如三更催命的符咒般。
要不是還指著張誠這個最後希望,良臣真想咬舌頭算了。
“這孩子身子骨不錯,養個七八天應該能下地。噢,對了,老陳,去取根長些的稻管來,這根有些短了。”王公公隨手將一根稻草節子扔在了地上。
陳公公應道:“好,我去拿。”
什麼稻管?
良臣呆滯的目光落在去隔壁屋取東西回來的陳公公手上,發現對方手裡拿著的是一根乾枯的稻草底部杆子。
“要多長?”陳公公問了下。
王公公拿手比劃了下,陳公公便拿剪子將那根稻管剪斷,瞅見魏良臣正盯著稻管看,便好心對他道:“淨了身,下面還要彌合,小解不便,到時就拿這稻管湊合。也不難受,等傷口養好,就能拔了。”
去你大爺的!
良臣就恨噴不出血來,要不然對穿腸都得甘拜下風。
“孩子,想開些吧,凡事想開了,也就那麼一回事,誰不是這樣過來的?”王公公見良臣一臉死氣的樣子,輕嘆一聲,勸慰了他一句。
良臣上下嘴唇緊咬,他什麼也不想說。
……
王公公和陳公公把東西準備妥當,兩人又坐了下來閒聊起來,卻是聊的早些年宮內外的見聞,有些聽著很是隱秘,外界都不知道。
良臣此時哪有心聽這宮閨秘事,他這會的心態就跟個傾家蕩產賭徒一樣,拿著最後的五百塊扔在了賭桌上。
贏了,繼續;輸了,跳樓。
賭桌上是開牌,現在,他是等人開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良臣從未有過如今這般,能夠那麼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跳聲。
灰濛濛的世界,就如寂靜嶺一般。
萬能的上帝,求求你,拯救我這迷途的羔羊吧!
快活時,仗劍斬城隍。
失意時,虔誠求上帝。
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到了黃河才拜佛。
漫天神佛都被良臣唸到了,甚至連閻王爺和灶神都被他點了名。
迷迷糊糊中,有個神聖的聲音傳向他的耳畔“我答應你!”
良臣渾渾噩噩:你是哪位?
陡的驚醒過來,耳畔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他最期待的張公公聲音。
“皇爺答應了!”
張公公到底是讀聖賢書的,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一進屋,就高興的對魏良臣點了點頭,說了這麼一句。
“答應什麼?”良臣的聲音發顫,心比剛才跳的更厲害。
“反正,就是答應了。”
張誠神秘莫測的笑了起來,然後走到王公公和陳公公身邊,低聲與他們說了幾句。
“這可不成!”陳公公腦袋直搖,“咱家在宮裡幾十年了,還沒壞過規矩。”
張誠苦笑一聲:“陳師傅,這是皇爺的意思。”
陳公公眉頭緊皺,看著王公公:“你是管事的,你說成不成?”
王公公想了想,對張誠道:“既是皇爺交待,那咱家就照辦。不過張誠,醜話說在前頭,這事要傳出去,什麼後果你張誠兜著。咱和老陳在宮裡一輩子了,這都快入土的人,可不想出什麼事。”
張誠忙點頭道:“王師傅放心,我會料理的。”
王公公和陳公公又對視一眼,張誠是司禮秉筆,事情又是皇爺吩咐的,真出了事,應該怪不到他們頭上。況且,真出事那會,二人也不知在不在呢。
王公公也不想了,朝陳公公擺了擺手,道:“老陳,給這孩子動刀吧。”
正在經歷劫後重生的良臣忍不丁聽到“動刀”兩字,整個人立即變得不適了,他瞠目結舌的望著張誠,弱弱的問道:“張公公,陛下不是答應了麼,怎麼還要動刀的…”
“皇爺金口一開,能這麼輕易算了?”張誠板著臉,負手竟是直接走了出去。
王公公和陳公公則是一人拿著刀,一人拿著藥水站到了床兩側。
良臣駭得魂都飛了,把嘴緊緊抿著,死活也不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