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又瞅著王有福眼生,不由問老爹:“這位是?”
“楊姐夫真是貴人,連自家連襟都不認得咧?”說話的是魏大蘭,她性子潑辣,說話可不給人留餘地。
“啊?…原來是有福兄弟啊。”
楊六奇叫魏大蘭說的一臉難為情,搓著手站在那。
王有福也是個悶頭驢子,明明心裡對楊六奇有氣,可當著面,卻是笑臉呵呵。似乎自己哪怕把臉拉下那麼一點點,都是對不住人。
魏春花見了丈夫窘迫樣,忙拉了把魏大蘭,魏大蘭方才擠出點笑容,笑道:“行了,大姐夫,跟你說笑呢,快進屋坐吧。”
“哎,好。”
楊六奇順手將提著的禮物遞給老爹,道:“大爹爹,這是我特地託人從外地帶回來的菸葉,可好抽著咧。”除了菸葉,還有其它幾樣禮物,看著比從前帶來的要高檔些。
“來就來吧,破費什麼。”
老爹客氣幾句,便把禮物收下了。他知道自己要不收下,楊六奇更難做。自個是長輩,可不能和小兒子一樣使性子。
王有福先一步進屋收拾桌上的碗筷,魏大蘭又去提來開水,給男人們泡了杯茶。茶葉是上次良臣帶回家的,府城買的,喝著挺不錯。
眾人坐下後,屋內氣氛對於楊六奇還是蠻尷尬的,妻子叫二弟拉著說話,王有福兩口子他又陌生,只大伯陪他有一句沒一句的,滋味可想而知。
良臣真是懶得和楊六奇說話,甚至於明明看到楊六奇有話想對他說的樣子,就是裝作沒看見,不理會,也不給他搭話的由頭。
春花姐很是心疼良臣做了老公,但又不便多說那事,便問了問良臣的近狀,良臣都說好。
“我爹那…”
魏春花問起二叔的事。
良臣忙道:“大姐,二叔很好,他現在可得宮裡看重了,在甲字型檔當差呢。”說完,看了眼楊六奇,見楊六奇正凝聽著。
魏春花一臉不解:“甲字型檔是什麼?”
良臣道:“大姐,甲字型檔就是天子內藏庫,裡面放的都是天子的御用之物。二叔管甲子庫,就相當於天子的賬房先生呢。”這純粹是給二叔貼金了,他老人家如今在四川看大門,離總賬會計差十萬八千里呢。
“啊!…那就好,那就好。”
魏春花也不懂什麼,只知道她爹如今過得好就行。
其實,她於自己爹的印象已然模糊,都不記得爹長得什麼樣子了,唯一深刻的就是小時候她爹將她賣到楊家,她不肯進去被她爹在外面打的死去活來的那一幕。
魏春花真是個好女兒,換別人,休說惦記她爹了,不咒她爹去死就不錯了。
“你爹如今算是出息了,你兄弟也出息了,往後啊,咱們魏家就有好日子過了。”老爹陡不丁的來了這麼一句,看著是對侄女說的,可聽著更像是對楊六奇說的。
楊六奇沒什麼反應,臉上依舊是笑容,看不出心中所想。
有一搭沒一搭的又尬聊了一會,楊六奇始終沒有和小舅子說話的機會,且清楚小舅子對他很冷漠,於是便起身告辭。
老爹當然客氣留客,良臣卻說了句:“那大姐夫慢走啊。”說完又對大姐春花道:“大姐今天就不回去了吧,難得來一趟,住一宿明天再回行不行。”
“這…”
魏春花遲疑了下,朝丈夫看了眼後,搖了搖頭,說還要回家看孩子,下次再說吧。
良臣見狀,也沒再挽留,他已是給足楊六奇面子了,若非礙於大姐春花,姓楊的就不止尷尬這麼便宜的事了。
楊六奇的表現也不錯,儘管心中十分不滿,對妻子不替他說話有怨氣,但始終不曾表露出來。
在院門口有說有笑幾句後,便拉著妻子上了車。
老爹待兩口子走後,輕嘆一聲瞪了眼兒子後,和女兒到院子裡一起殺雞拔毛。
馬車已經沒了蹤影,良臣卻還在看著。
王有福瞧著納悶,問道:“人都走了,二舅還看啥?”
良臣“噢”了聲,想了想對王有福道:“姐夫,你和爹還有姐說聲,我有點事出去下,晚上回來。”
“那你早些回來。”
王有福沒問小舅子去做什麼,點頭答應下來。
良臣招了招手,小田立時將座騎牽了過來。
“公公去哪?”
“去太僕寺馬廠。”
良臣翻身上馬,一扯韁繩,縱馬奔出。
太僕寺馬廠離楊家所在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