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魏公公,更遑叔侄打天下之夢想了。
所以,憑心而論,良臣得感激人家才對。
奈何,他沒那麼賤,一碼歸一碼,我偷你馬騎是該捱打,可不能往死裡打啊。
罪不致死!
一想到被打的慘樣,騰騰的火氣就冒,覺得自己太委屈,太慘,卻渾然不想那被他活埋的潭千牛,又是否是罪就致死了。
雙標。
別人一個標準,自己一個標準。
不管是不是穿越者,人都會雙標,這是天性。
“什麼人敢擅闖太僕寺重地!”
馬廠是有護衛的,還是兵,不過同衛所兵一樣,這些護兵已經演化成馬廠的職工,仗著人多欺負人可以,打仗不行。
發現有一眾騎士突然圍在廠外面,這眾護兵出於職責自是過來發問。
“去叫你們廠長過來,咱家與他有賬算。”良臣打馬奔到那幫護兵前面。
“你什麼人?”
護兵頭目不識得太監袍服,嘴裡兀自喝了一句,心裡卻有點發虛,因為面前這幫騎士看著有點嚇人,像是軍中的。
不勞魏公公回話,一個飛虎兵隊長縱馬而出,怒喝那護兵頭目:“提督海事太監魏公公在此,速傳你家廠長前來!”
“提督太監魏公公?”
護兵頭目和眾手下叫這身份唬住了,太監他們還是曉得一些的,不敢怠慢,趕緊派了一人去叫廠長。
楊廠長睡得正迷糊著呢,外面卻有人來報,說是廠子外面來了個太監。
“來太監關我屁事,老子又不歸他太監管!出去,別煩我。”楊廠長好不惱火,就差手頭沒東西可砸,不然鐵準砸那報訊人一腦門。
報訊的人不敢走,在外面小心翼翼道:“廠長,那太監指名要見你呢。”
“不見不見。叫人把他們轟走!”
楊廠長就這好漢的性子,他真不怕什麼太監,哪怕他只是個小小九品的吏。
世上,從來就不缺敢於直面權威,尤其是閹寺的好漢。
楊廠長,就是這麼英雄。
報訊的人聽廠長這麼說,得,也別磨嘰了,照吩咐就是。
“什麼狗屁太監,老子又不是吃你家的飯…”
楊廠長酒勁酣著,罵罵咧咧的眼皮一沉,又睡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卻再次被驚醒,這一次外面的動靜可大,聽著好像罈罈罐罐都叫砸了,還有好多人在哭喊求饒。
楊廠長那是一個火大啊,騰騰的就跳下床,衣服都沒穿,推門就罵:“娘賣個逼的,你們搞什麼東西!…”
後面的話卻沒罵出來,因為眼前的場面太過驚人。
幾十號護兵叫人拿著鞭子正往廳堂裡趕,一群凶神惡煞的騎士簇擁著一人直接闖了進來。
“楊廠長,可還記得俺咧?”良臣也不下馬,鞭子一揚指著發愣的楊廠長。
“你…”
望著那騎在馬上的小子,楊廠長很眼熟,可就是不記得在哪見過這小子。
良臣乾笑一聲道:“不用想了,咱家偷馬騎是不對,可你把咱家打的半死,似乎也不妥吧。”
“你是那偷馬小賊!”
楊廠長想起來了,旋即一臉怒容,明白髮生什麼事,勃然大怒:“小賊,莫不成割了鳥當個屁太監,就想來尋老子的麻煩不是?”
“咱家就是來尋你麻煩,如何?”良臣冷笑一聲,他最喜歡這等好漢了。
“沒鳥的小賊,老子怕你不成!”
楊廠長不知是真好漢,還是酒沒醒,反正表現出來的勇敢讓他的手下們也為之敬佩。
一柱香後,楊廠長被遊街了。
一身肥肉的他被扒得精光,只留個遮羞布,雙手綁在繩子上被馬拖著遊街。
遊的當然不是街,而是旁邊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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