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若來遼東,倒是能震住關門這幫人。”李永貞由衷說道。
良臣不知道這張曄是誰,但見李永貞和王體乾都是一臉佩服的樣子,不由好奇起來,跟李永貞打聽這位張公公是哪路神仙。
“張公公曾是御馬監掌印,二十四年出任大同鎮守太監,三十四年皇爺原本派他往南京任鎮守,張公公卻說眼下國計艱生,國庫空虛,天下都說皇爺與民爭利,對礦監稅使人人喊打。他身為內廷奴婢,焉能不為皇爺出力,焉能叫皇爺每日為錢糧發愁,故自請為通灣稅監。”
通灣稅監,全稱是督理通(州)灣(張家灣)稅監。
通州乃漕運北方目的地,繁華天下第一。此地以前從未設稅關,因為外朝言通州繁忙,且是漕運重地,若設關卡稅,必使船隻擁堵,貨物難以抵達京師。更重要的是會使南方米糧堆積滯於通州,不利朝廷調撥中轉,故為方便漕運,不使商民麻煩,不能在此設稅關。
如此繁華商業運輸中轉重地,卻無一文錢稅收,怎麼看都是不合理的。張曄自請在通灣設稅關,這無疑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膽量不可謂不大。
並且,通灣稅監和南都鎮守太監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南京為留都,六部九卿之設如同北京,但名義上真正主持之人卻只兩人,一為南都鎮守太監,二為南京兵部尚書。
張曄放棄南都鎮守太監之高位,甘願在通州頂著罵名和壓力收稅,單這份勇氣和胸懷,便是常人不能及的。
因此,李永貞和王體乾相信,張公公兼任遼東礦監稅使,絕對是能震得住場子的。
至少,不會比高淮差。
王體乾辦完自己的使命後,也不在山海關停留,當天就歸了京師。田剛和李維仍就留下陪同魏良臣去撫順。
和李永貞從衛堡回山海關的路上,魏良臣和他說了件事。
“對了,李公公,你能不能代我寫封信到瀋陽,我想讓撫順守將李永芳陪我去建州右衛。”
李永貞打馬停住,疑惑道:“魏舍人認識那李永芳?”
“認識。”
良臣笑了笑,沒有和李永貞多說。他現在既是兩殿中書舍人,當然有權力給遼東都司去信。不過那位都指揮使,加了太傅銜的李成梁大帥理不理他,答不答應他的要求,是另一回事了。
“我回去就辦。”
李永貞也沒有多說,這幾天,這位已為中書舍人的小案首有太多叫他不解的地方了。就今日到山海衛所轄的這個衛所走訪來說,魏良臣就好像對邊事特別感興趣,對駐軍器械,人員組成和當地的生產也都有興趣。
並且,他這兩天還不斷讓李維替他蒐羅有關建州左右衛的情報,好像對那個膽敢領兵據關討款的奴爾哈赤十分有興趣,這讓李永貞十分的困惑。
不過,他既受命陪同魏良臣前來遼東,那上面怎麼吩咐,他就怎麼做。不應該他關心的事情,他也不會多管。只要這魏舍人不要太出格就好。
臨到山海關時,李永貞想到一事,便對魏良臣道:“魏舍人可知,文華殿舍人,例以善書監生、儒生選補,食糧三年,雖是雜流不入流,想要晉升加銜難,比之兩房中書舍人差了許多。但魏舍人也千萬不要自抱自棄,因為若有司禮監題送,吏部那裡也是可以授職的。”
“李公公可否說的明白些?”良臣陡的勒馬,看向李永貞。跟在後面的田剛和李維也趕緊勒馬,險些撞上去。
李永貞笑了笑,道:“魏舍人若是能結識宮中大璫,想要加銜晉升,其實不是難事。”
“李公公的意思是,宮中有人,我這兩殿舍人還是大有前途的?”良臣揣摩著李永貞的意思。
“魏舍人有貴妃娘娘眷顧,想要司禮監題送吏部,就看魏舍人有沒有那心了。”
“唔…”
良臣沉吟不語,如果李永貞說的確有其事,那他自然可以透過鄭貴妃影響到司禮監,幫他題送吏部,從而能夠晉身正途官。但這樣一來,他可就和鄭貴妃牢牢綁在一起了。
是禍,是福,不可知。
“此事日後再說,以後還要請李公公多多幫忙,有些事情,良臣不是很懂。”良臣笑著朝李永貞點了點頭,有個知曉律令,熟悉內廷和外朝的太監幫自己參謀,受益多多。
“魏舍人準備幾時去撫順?”李永貞岔開剛才話題。
良臣道:“我想先去見見張虎。”
“張虎?”
李永貞眉頭一皺,這張虎可是高淮私募稅兵的首領,雖也是宮中出身,但現在說他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