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讓他的眼睛愚昧,也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想不到,就別去想了。
有一點,魏公公是自愧不如孔家的。
那就是孔家的民族觀十分超前,早早就知道民族團結。
而魏公公這人,卻是個保守、落後、狹隘的壞分子,註定他和孔家是尿不到一個壺中的。
對孔家,魏公公也真是羨慕。
太富了,太他孃的有錢了。
唉,人比人,氣死人啊。
老子英雄兒好漢,書香門第代代傳嘛。
人孔府有資格快活,他魏公公只能眼紅,偏拿人家沒辦法。
實在,魏公公內心深處,對於富可敵國的孔府,不可能沒有想法。
要知道,真要能槓上孔府,敲上的這一筆恐怕一百個山東大佬的贖身費都不止。
可惜,錢財動人心,也能要人命。
孔家乃衍聖公,聖裔,下讀書人宗廟所在,他魏公公一個太監敢欺上門,莫內廷保不住他,就是萬曆這個皇爺加上貴妃那個娘娘都護不住他。
“且去找個碼頭停靠,該幹嘛幹嘛去…”
魏公公心灰意冷,理智告訴他,孔家的主意千萬別打。
船隊停在了湖東面的沙溝鎮一帶,之所以停在此處,是因為這裡是一處水陸交通要地,可以購買到船隊所需要的糧食,順便也能擺上兩集,再銷掉一兩艘船貨。
第一,沒什麼事,因為孔家的事感到洩氣的魏公公,也不想再做什麼有意義的事了,在船上睡了一覺。
第二,田和真田兩個人卻鬼鬼崇崇的從鎮上回到船中,二人手裡一人拿了張告示。
“什麼東西?”魏公公瞥了二人手中一眼。
田捅了下真田,真田忙道:“是孔家催交的告示。”
“孔家催交的告示?”
魏公公奇了怪了,這裡是騰縣境內,離曲阜有上百多里路,孔家的催交告示怎麼派到騰縣來了。
好奇下,拿過兩張催交告示來看,卻是孔府催促本地佃戶上繳貢納的告示。
告示上面口氣嚴厲,多影不許遲誤,如違重究”、“猾戶違延,即鎖來重治之類”嚴詞兇語。
看完後,魏公公隨口問田:“孔家在簇也有田產?”
田和真田搖了搖頭,這個他們真不知道,只是見到有人在張貼告示,瞧著稀奇,又聽圍觀百姓是什麼孔府二少爺催告,想到前那老漁民對使公公的有錢人孔家,便給撕了兩張帶回來。
當真是近墨者黑,田和真田大大的良民出身,正經的日本鐵炮兵,跟了魏公公之後,二饒良心竟然都黑了,見錢也眼開了。
不用問,這二人把這張催告告示帶來給使公公瞧,準沒安好心。
魏公公如何不知他二饒九九,可孔府那隻老虎真不是他能摸的。又見他二人什麼都不知道就把告示帶回來,氣的懶的理他們,更不想管孔家催告這事,拿起個繡花枕頭就把二人砸了出去。
“滾!”
田和真田被趕下船後,覺得自討沒趣,也是悶悶不樂,便到鎮上尋個酒鋪喝上幾杯。
跟著使公公久了,二人如今家當很可觀,米西米西對他們而言是事一樁。
進了鋪子,就扔出幾塊碎銀子,讓店家好酒好菜供上。
正喝著呢,就聽外面有人沿街敲鑼叫嚷什麼孔二少爺府上死了老太太,要佃戶、廟戶都去捐款,過路的買賣人也要納捐,並且騰縣居民百日內不準嫁聚,不準唱戲聽戲,更不準宴會等等。
碼頭那邊,睡得正香的魏公公也被叫醒了,叫醒他的是坐營官曹文耀。
“公公,那孔二少爺叫咱們也納捐呢,是孔府的規矩,任何熱都要遵例…公公,這錢,咱們是捐還是不捐?”
曹文耀是騰驤右衛中央軍出身,孔府二字在他心中份量很重,所以手下來報這事,第一時間就過來通稟魏公公了。
魏公公稀裡糊塗,一邊揉眼睛,一邊問道:“哪個孔二少爺?”
曹文耀道:“就是孔府二房的公子衍植。”完,又補了句,“衍聖公的侄子。”
“衍聖公的侄子跟咱家要什麼捐?笑話,大的笑話!…再他既是孔府的人,不在曲阜待著,跑騰縣做什麼?”
魏公公樂了,他沒敢當賊,孔家反把他惦記上了。
“衍聖公在騰縣有大量田產,二公子衍植是此間主事的。”曹文耀知道的也不多,僅知曉那孔二公子是三年前從曲阜過來的,現如今負責騰州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