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果然有好多香客過來,女眷特別多。
今日可能是當地的廟地,除了上香的客人多,賣東西的,雜耍的,書的也不少。
燒香的、閒遊的魚貫而入寺中,眾花子坐在前門,不敢進去,只等人出來,才扯住了要錢。
有那好善的還肯施捨,那不行善的便亂罵。還有一等婦女,被纏不過,沒奈何才舍幾文。一日到晚,會要的討三五十文,不會要的可能一文都沒。
二叔一來為瘡疼擠不過人,二來臉嫩不會苦求,要不是其樣子太慘,有過路的女眷看了可憐,給了他十來文,怕晚上仍要餓肚子。
好不容易得來的十來文,二叔可不敢用,有鑑於自個的褲襠都叫人劃破,他這回特意將銅子藏在了腳底板。
雖然走路硌人,但怎麼也不用擔心叫人偷去了。
就這樣,二叔留在了這齊雲寺外,一連討了六七。
討來的錢加一塊也有五十來文了。
一日,來了個大戶家的宅眷燒香,二叔在路邊給人家磕頭求打,自己不是花子,而是外咱客人,因被賊偷了才害的病,身無分文,求人家可憐。
大戶家的女眷聽著可憐,竟叫人給了百十文錢於二叔。
二叔得了這百十文錢,高心壞了,唯恐叫別的花子看到來搶,慌忙就塞進懷中,對著人家女眷的轎子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晚上,二叔獨自一人找了個僻靜處,藉著月光把討來的錢數了下,現有一百六十來文後,一顆心撲通直跳。
第二不亮,就離開了這齊雲寺,尋了個車馬行買票。買票前,倒是先去了個河邊把身子洗了,免得人家嫌他臭不給上車。
身上的瘡這會都結了疤,二叔知道只要結了疤,這病就能好,心裡也安定。
洗了身子,渾身舒坦。
再瞧衣服髒的不像樣,索性脫個光光,把衣服也給洗了。
然後又折了一些竹子把衣服架起來,就那麼光屁股往河邊一塊石頭上一躺,等著衣服幹。
自個,也全當曬太陽了。
抽空,還在襠中找蝨子,這一陣,蝨子可把他老人家盯的不輕,癢的不校
曬了半,衣服總算幹了,高心穿上衣就去買票。
上了大車後,二叔再想這大半個月的慘事,那眼淚又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把周圍的乘客瞧著都好生奇怪。
二叔這邊上了車,京城裡,良臣正在和姘頭道別。
“我娘用了你獻的菊花涼後,毒瘡一下就好了,不疼也不癢了,叫我好好謝你呢。”壽寧有些不捨良臣離開。
“咱做奴婢的哪能讓娘娘來謝呢,為娘娘分憂是咱做奴婢的本份…再,你娘不就是我娘嘛。”良臣也很高興,甩了甩頭,脖子上的大金鍊子讓壽寧瞧的一怔。
“我娘關你什麼事。”壽寧白了他一眼,這才注意情夫脖子上金光燦燦的。
良臣特別滿意脖間這根大金鍊子,足有三兩重呢。
這金鍊子讓他特別有社會饒感覺,打今往後,他魏公公的逼格就會騰騰往上漲,走哪都拉風。
壽寧無語,金飾他見得多了,可卻從來沒有見人把金子打成鏈子戴的。不過別,看著真是蠻好看的。
“你真的要走了麼?”壽寧依依不捨。
“不能不走了。”良臣也想留,可不留他,人留他也沒用啊。
“噢。”
壽寧沉默了一會,突然指指自己的肚子,低聲道:“中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