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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不人群中藏著多少東林書院的,且就是這些百姓,也不是能隨便殺的。
真要己方動手殺人,則坐實了他魏公公暴虐形象啊。
百姓畢竟不知真相叫那東林黨人煽動了,他魏公公怎能因此而殺百姓呢。
這二十年來,各地為何屢屢有礦監稅使被“百姓”所殺,緣由不就是因為不敢強力鎮壓麼。
真要死了百姓,有理也無理。
“衝出去,去縣衙!”
魏公公迅速拿了主意,不管有多少人對他喊打喊殺,帶人去縣衙總能安全些。鄭鐸的馬隊就在城外,城內鬧出這麼大動靜,那邊肯定知道。只要撐得一些時間,救兵就能至。再不濟,運河上還有他魏公公的四營兵馬呢!
這東林書院真當他魏公公是軟柿子,好捏的不成!
拿定主意,魏公公也不再多想,下令趕緊去縣衙。
無錫是上縣,城內能夠調動的治安力量還是不少的。
只要等到亮,危機總能化去。
田他們不敢怠慢,忙將魏公公圍在中央,組成一個大圈向外面緩步移動。
見著客棧內衝出這麼多執刀的軍士,百姓倒是有些慌亂。
許是暗中主持此事的東林黨人也沒想到這太監另外還有人手,或怕殺將起來死人無數,或怕事情鬧大不可收拾,遲疑著倒是不曾發令。
於是,在無數憤怒百姓的目光下,魏公公一行數十人向著不遠處的衙門移動。
百姓緊貼他們左右,也跟到了衙門。
一路上,喝罵之聲不絕於耳,四下裡盡是叫嚷。
衙門那邊,早有捕役出來,可見著這架勢,卻是誰也不敢動彈,更沒人敢喝斥百姓。
深更半夜的,突然鬧出這麼大事來,任誰也慌啊。
魏公公一行到了衙門大門,急令裡面開門。
在裡面的知縣寇慎猶豫了下,命人開啟大門放魏公公一行進來。
“城中民變,貴縣立即派人向駐軍求援,務必儘快彈壓。”魏公公進了縣衙之後立時吩咐那知縣寇慎。
然而,這寇知縣卻吱吱唔唔的,不肯派人去向駐軍傳訊,反而提議魏公公自個派冉蘇州求援。
寇慎的意思是蘇州有織造局太監在,魏公公這邊惹出民亂,地方不知原因何在,為免激化矛盾,最好不要擅動,故魏公公最好是向同為內廷的織造局太監求援。
“貴縣莫非是想咱家死在你這衙門?”
魏公公察覺這無錫知縣對他似不懷好意啊,蘇州離這好幾十裡地呢,等織造局太監派兵來,黃花菜都涼了。
“豈敢,豈敢!”寇慎忙道,“公公萬勿誤會,本縣如何會讓公公有閃失呢。”
“既如此,為何不去求援?”魏公公哼了一聲。
寇慎不答。
魏公公見狀,自是明白這知縣屁股不在自個這邊,於是便問他:“這亂民越聚越多,貴縣待要如何應付?”
寇慎苦笑一聲,道:“若公公不願求救,是不是先躲一躲?”
魏公公眉頭一挑:“躲,咱家往哪躲?”
“這個嘛…”寇慎似也沒什麼好地方可供魏公公躲藏,思來想去,心翼翼的提議個地方,“這個…茅房倒是隱蔽,要是公公不嫌,可以藏身。”
魏公公聽後,不惱也不笑,只陰嗖嗖的盯著這無錫縣。
狗官,你要不要再送個燈籠給咱家去那茅坑蹲著啊!
士可殺,屎不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