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公公盯著他看了幾個呼吸後,卻說了句:“罷了,你叔侄情深,咱家看的動容,應你便是。”
“啊?!…多謝公公,多謝公公!…”二叔驚喜交加,慌忙就要再磕頭,被王永壽攔住了。
“你侄的事情,咱家也聽說了,嗯,咱家倒是見過你那侄子,也是不信他會做那殺人放火的事,這樣吧,此事咱家管了,不叫你侄枉死便是。”
劉公公的話聽在二叔耳裡,那真如天籟之音般,把二叔感動的就差喊劉公公爹了。
“永壽,扶他起來。”
“是,公公。”
王永壽將二叔攙扶起來,一點也沒有嫌對方身上的汙臭味和鮮血。二叔此時沉浸在有大璫願意出面救侄兒,只覺這世間什麼都是好的,哪裡會注意到人劉公公和身邊人看他的目光十分不對勁呢。
因為過於激動,二叔情緒波動很大,腦袋也疼的很,站在那都打擺子。
劉吉祥臉上有淡淡親切笑容,頗是奇怪的問二叔:“咱家要沒記錯的話,不是調你去東宮做事了麼,怎的你這幅模樣?”
“公公,我…”二叔難以啟齒。
“有話便和咱家說,你怎麼也是咱御馬監出去的人,總不能叫人欺負了。”劉吉祥多少也看出這李進忠肯定是受了委屈,不然不可能這模樣。
劉公公答應幫自己救侄子,又關心自己,二叔激動之下哪裡還會藏著噎著,極度委屈的將自己在四川的事以及回來宮裡進不去的事說了。
“丘乘雲是什麼人?”劉吉祥轉身問邊上的打手巾。
那打手巾記的此人,說道:“丘乘雲從前是孫大老爺的管家,聽說謀了四川一處礦監,這人從前在我們御馬監也當過差。”
“原來是孫大老爺的人,難怪…也算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劉吉祥輕聲一笑,自打皇爺開礦設稅以來,礦監稅使大多出於諸位大璫、掌印提督私人。孫暹未當掌印前就是司禮秉筆,給自己的掌家謀個礦監再是容易不過。
又問二叔:“照你這麼說,你如今倒是沒差事了?”
“回公公話,小的現在就在宮外胡混著。”二叔十分羞愧。
劉吉祥點了點頭,吩咐王永壽:“你給安排一下,李進忠進宮也有二十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呢。”
“丘乘雲那?”王永壽擔心這李進忠是從丘乘去那私跑回來,怕後面會有麻煩。
劉吉祥擺了擺手:“我和孫大老爺說便是。”
王永壽不再多言,招來兩個隨從,命他們道:“你們兩個帶這李進忠先去積水潭馬場,和那管事的陳義說,劉公公吩咐了,好生照顧李進忠,回頭公公這裡有差用。”
“多謝公公,多謝公公…”
二叔沒想劉公公這邊連自己也給安排了,真是驚喜交加,泣不成聲。
劉吉祥笑了笑,對二叔道:“咱家聽陳義說了,你在積水潭乾的很好,咱家就喜歡你這種踏實的。這樣吧,你先在積水潭住著,咱家忙完手頭的事,會叫你過來。”說完,又正色道:“你侄良臣的事,你莫用擔心,有咱家在,總不會叫他出事。”
王永壽示意隨從帶李進忠走。
二叔想再給劉公公磕頭,卻被劉公公阻止了,一路抽泣的跟人去了積水潭,這一路直覺天好地好人好,什麼都好。
“督公,準備怎麼安排這李進忠,要不發到我武驤右衛?”快到宮門時,王永壽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倒是想的周全,派去的坐營不成事,叫人隨意指使,惹出這天大的禍來,現在想著把人叔叔弄到自己身邊,怎麼著,做人質?”劉吉祥笑著朝守門的錦衣親軍總旗點了點頭,把那總旗激動的一哆嗦。
王永壽訕笑一聲:“屬下不過是想將功補過。”
“這種補過法小家子氣了,就怕別人不知道似的。”劉吉祥負手在前,“這李進忠原先不是我御馬監的,當時是孫大老爺和我打的招呼進來的,現在我和孫大老爺說說,把他先安在甲字型檔得了。”
王永壽點頭道:“甲字型檔可是好地方,督公對這李進忠真是好的很,那小子知道了,想必也感激公公。”
“咱家要他感激什麼?”劉吉祥哼了聲,“淨給我找事,等會那幫老東西不知怎麼數落我呢。”
“只要皇爺不發話,督公有什麼好怕的,咱們御馬監還怕了他們不成。”王永壽嘿嘿一笑。
“走一步看一步吧。”
劉吉祥看著眼前的皇城,頗是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