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醞釀了很多天的雪終於降下了。
從中午下的,鵝毛大雪,不一會兒,林子就被染出一層銀霜。
下雪時氣溫不冷,等雪停才是嚴寒的時候,洇月怕下雪路不好走,會在屋子裡憋好短時間,便乾脆趁著下雪去莊子裡的雪梅林去走走。
梅花開的豔麗,不懼嚴寒淒冷。
洇月觀賞了會兒,折下一些梅花,準備閒情逸致的做個書籤。
剛折下一枝,後方便傳來腳步聲,起初洇月還以為是玲瓏,半天沒等到玲瓏嘰嘰喳喳開口,這才稍微感到不對勁。
侍衛在跟著,洇月倒也沒怎麼緊張,撩起眼皮張望過去,他漆黑的眸閃過一絲詫異,竟然是他?
來的人是權易。
不在皇宮,倒也不必穿官服了,今天他穿的是黑藍色的冬裝,頸間繫著斗篷,眉眼依舊看起來陰沉陰鬱,給人一副疏遠又不好惹的感覺。
他很高,走過來時像強壯的狼,有股侵略性。
洇月眉間微微一蹙。
這人,也是來賞梅的?
反派跟主角的關係應該是相看兩相厭吧,因此洇月只是微微一怔,便收回了目光,淡然的準備離開。反正梅花種的多,大不了換一處觀賞。
抬步正要走。
權易看著他的動作,抿了抿唇,有些按捺不住了,低沉的嗓音響起,“殿下。”
洇月:“……”
走的更快些。
權易唇抿的更緊了,“殿下就那麼討厭我?”
洇月心裡一嘆,這下也不能裝聽不見了,他轉過身,小臉笑得無辜,“沒有啊,權大人怎麼會這麼想?”
態度是不是太好了?
醞釀了下,洇月陰陽怪氣說:“如今權大人可是父皇身邊的大紅人,我怎能討厭你?”
權易一默,沒反駁,也沒回擊,只平靜說:“聽說殿下的莊子就在附近,權某能否討一盞茶喝?”
洇月微笑:“不能。”他們關係有好到這種地步嗎?他們好像是死敵吧。
“那邊罷了,我陪殿下走走吧。”
“隨你。”洇月聳了下肩膀。
在梅林小道,一白一黑兩道身影並肩走著。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洇月對劇情的發展暫時還一知半解,想了想,他率先展開話題:“權大人好像很恨聶奉。”
權易瞥了他一眼,目光幽幽,“殿下,我難道不該恨他?”
他要的不是這種回答,他問的是過程!“所以權大人對付聶奉,也多少存有公報私仇的私心吧?”
“是。”
權易承認了,“昨天判決下來,聶奉已經被處以絞刑了,這是他應得的下場。”
洇月心裡也這麼覺得,畢竟聶奉這些年乾的確實不是人事,他被處以極刑,恐怕京城裡很多人都會拍手叫好。
“權大人能告訴我,你為何那麼恨他嗎?”
洇月直進主題,看向權易,目光探究。
可權易的回答依舊讓人摸不著頭腦,他藍眸幽幽的,藏著人看不懂的情緒,“殿下,您其實知道,又何必再問?”
“?”他根本不知道!
洇月有點氣笑了。
從權易這裡挖不到絲毫有用資訊,三皇子直接翻臉不認人,清豔的小臉笑容盡失,“我累了,先回莊子了,權大人請止步。”
權易不語,看著他的背影,也不知為什麼,突然來一句,“我的妻子也很喜歡梅花,不過她更愛蘭花。”
是麼?
跟他喜好還挺相似。
這句話沒在洇月心裡盪出漣漪,他沒停下腳步,在風雪變得更大之前回到了山莊裡。
三皇子身子弱。
反正最後也要被主角殺掉,洇月便也沒浪費月力去調養,態度非常的擺。
在風雪裡待了一段時間,等回來又開始咳嗽了,被迫喝下非常苦的中藥。
中藥實在太難喝,迫不得已洇月還是開始用月力調養,這才沒當晚發燒。
睡前,洇月忍不住想,三皇子的身體這麼差,究竟是怎麼被定為皇儲候選人的,難道皇帝真的愛林貴妃到極點?
這點尚且不得而知。
洇月讓掌燈太監熄燈退下,在一片靜謐中安然入眠。
再一睜眼。
又變了個場景,周圍已經不是山莊的景象。
洇月又回到了皇宮的宮殿裡,穿著的也不再是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