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少年不復嘉年華時的純良無害,深邃而精美的眉眼滿是森然,他是濃顏攻擊性的長相,陰沉著眉眼時,看起來很有氣勢。 僵冷的空氣都能透出他心情的糟糕。 待底下的貴族不寒而慄的離開。 少年才飛上了一處繁花盛開的樹梢,看著兩輪衛星與璀璨的繁星。 少年冷冰冰著臉,看著星空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微微失著神。 他看著很清醒,可洇月卻覺得他很疲憊、很睏倦,就像是失眠許久的人,哪怕神經末梢都在尖銳的叫疼,一抽一抽的泛疼,也難以入睡。 這讓少年垂眸時,看著懨懨的。 洇月漂亮的霧藍色眸淺淺凝視著,若有所思,一般失眠的人要麼是太焦慮要麼是太警惕難以神經放鬆,他試著伸出手碰了碰少年的額頭。 少年立刻舒服的眯起了眸, 柔和的月力像溫水沖刷著他乾枯的神經。 可很快就收了手。 少年不滿,“你怎麼不繼續了?” 洇月玩味的彎了下紅唇,“你看得見我?” “看不見,”少年歪了下頭,“但我能感知到有一股很香、很令我渴求的氣息靠近。” “像剛才那樣,再摸摸我的頭。” 洇月好脾氣的笑了笑,照做了,他指尖輕柔的按著少年的眉心。 見效很快,少年立刻就感到了睏倦,他金色的睫毛乃至眼皮都是沉重的,伸手,他想抓住什麼,可只有一團空氣從他指尖躥出。 陷入沉睡前,他動了動唇,偏執就算像囈語也要說出口。 “我叫碧瑟恩……” “留在我身邊,我醒了一定要看到你……” 他嘟囔著, 洇月失笑,點了點他的額頭,“這麼霸道,我可沒答應你。” 說完,毫無留戀的離開。 碧瑟恩難得睡了甜美的覺,心情無比輕鬆,可等他醒來,就發現那“人”的氣息已經消失了, 他走了! 碧瑟恩眼睛發紅,暴戾陰沉, 好不容易發現的,居然讓人跑了。 陷入難眠症的蟲皇好不容易碰到了“藥”,他心裡急迫的只想把“藥”抓住,把那人牢牢釘在他的視線裡。 為此,他把墨昇喚來,不惜發動了全部勢力。 “我一定要抓到你。” * 蟲皇發動全部勢力、大張旗鼓找人的事,很快傳遍了亞特蘭蒂。 只憑借一段聲音。 有人本想矇混過關,自此獲得蟲族的庇護, 可那聲音太悅耳又太動聽,像優雅的琴音,清冷乾淨的泉水, 刻意模仿反而聽起來很矯揉造作。 光聲音就刷下了很多人。 葉從安在學生會也有所耳聞,聽到那聲音,幾乎是立刻,他就辨認出了是洇月。 “蟲皇要找的人,不會是你吧?”葉從安皺眉,“可你不是系統麼,繫結了我還能繫結其他人?” 對此,洇月淡淡一笑,沒作太多解釋,“只是個意外。” “好吧。”聽聞蟲皇暴戾,且不喜歡人族,葉從安猶豫了下還是沒去認領。 機緣雖好,但萬一惹上蟲皇惹上災禍就不好了。 接下來,蟲族的人依舊沒放棄的在搜尋,而葉從安也依舊混跡在各種交際場所,一晃,此時已經開學一個多月了。 打敗林界,雖然讓葉從安風光了一陣子,但隨著一天天過去,這層光環也就逐漸黯淡了。這學院,不僅充滿了階級,還以實力至上,眼看葉從安沉浸紙醉金迷再無亮眼的地方,其他人對他的態度又染上了輕視。 葉從安不再被宴會邀請,進入各種貴族場合也接連碰壁, 眼看著貴族的生活要離自己而去,葉從安不甘心的再度向洇月許願:“我要成為A等級的貴族!” 洇月覺得好笑,淡淡搖頭,“我不是神,沒辦法憑空捏造你的身世。” “但你肯定有別的辦法!”葉從安有些躁鬱的抓了抓頭髮。 “我能有什麼辦法?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無所不能了?”洇月戲謔的說,“奉勸你,與其追求奢靡,不如腳踏實地,那樣那些貴族說不定高看你一眼。” 洇月不肯幫他,葉從安心裡很失望, 但總不會害他, 接下來幾天,他也算把這些話聽進心裡,也算安分了,不再出入各種場合,而是專心學習、或聽上頭的指示辦事。 也算有成效,至少蟲族的A級貴族墨昇便特准他進入自己的小組裡,為自己辦事。 當下葉從安的任務便是搜找那道聲音的主人。 墨昇說,只要找到那個人,就必會獲得蟲族的重謝,這讓葉從安忍不住心動,心裡也一直猶猶豫豫的。 不過很快,一件事就徹底讓他下定了決心——那天他正跟墨昇身邊辦事,送檔案到墨昇的辦公室,恰好就在辦公室看到了嘉年華那晚的蝶族少年。 少年坐在墨昇的椅子上,心不在焉的翻著檔案,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葉從安沒吭聲,他以為少年是深受墨昇寵愛的奴隸, 態度很冷淡,放下檔案轉身就走。 誰曾想,他剛來到門口,就正撞見一向沉穩高傲的墨昇急慌慌的來到辦公室。 一眼沒看他,而是衝到辦公桌前, “皇,您怎麼來了?” 少年瞥了他一眼,冷哼:“怎麼,我不能過來?你事情辦的怎麼樣,人找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