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體的折磨不過是膚淺表面的玩意兒，精神折磨才是真的痛。

直達心靈深處的痛苦折磨可以使人心智崩潰，那是由內到位徹底的摧毀，當然，也可能出現另一種情況，那就是使人浴火重生變得更加無堅不摧。

痛苦折磨到深處似乎連感官都變得麻木了，墨夜向前一步跨過最後一步階梯。

這只是直線距離不超過三十公分的一小步，卻也是橫跨生與死之間的一大步，在墨夜踏上魔法塔頂樓的霎那眼前所有的幻像全部煙消雲散。

那些血腥戰場，悲苦大眾，遍野哀鴻都沒了蹤影，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魔法塔安靜的只剩下墨夜的呼吸聲。

“砰”

頭部的刺痛沒有立刻消失，墨夜沒來得及看清楚頂樓是什麼模樣就暈倒在地。

精神力在本就受到壓制的情況下還要承受如此高強度的壓力墨夜也到了承受的極限。

如果不是之前多次吸收負面精神能量時也曾經歷過類似的痛苦，算是有些經驗，不然沒準就真的崩潰了。

小七和板磚趕到頂樓的時候只看見滿頭大汗一臉蒼白暈倒在階梯口的墨夜。

板磚後腿一蹬跨過階梯趴跳了過去在墨夜身邊甩了甩尾巴，“怎麼一點徵兆沒有突然就暈了”

小七雙眼中射出一道藍光落在墨夜身上，上上下下掃描了一遍。鬆了一口氣道“主人的身體機能一切正常，只不過心跳速率減緩，呼吸綿長。初步判斷是精神力波動過於劇烈，透支性暈倒，應該沒有大礙。”

沒有生命危險就好，板磚不再多加理會乾脆趴在墨夜身邊一起睡。

小七則興致勃勃的開始觀察法師塔頂樓。

墨夜這一暈就暈了近三個小時。

當墨夜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既不是小七也不是板磚而是一個白白淨淨的骷髏頭，骷髏頭空洞的眼窩裡幽藍的靈魂之火微微跳動。

墨夜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視線向下拉遠，才看清這是一個身穿西服打著領結。戴著白手套，皮鞋擦得噌亮的骷髏。

出於戰鬥法師的防禦本能墨夜第一時間就想要用一個治癒之光給砸過去卻在施法的前一秒硬生生被墨夜給掐斷了。

因為墨夜在魔法放出的前一霎那聽見這位骷髏先生開口說話了。

“醒了？”

墨夜見過骷髏戰士。也見過地獄骸骨，甚至極為罕見的骸骨精靈墨夜也打過交道，可是無論它們戰力如何兇殘也只是不死不滅的殺戮機器而已，墨夜從沒有見過會說話的骷髏。說的還是標準的星盟通用語。

墨夜的表情有些呆，這不僅不科學，這特麼簡直不魔法！

骷髏等了半晌沒有接得到墨夜的回應，骷髏先生換了一種語言磕磕巴巴的問道“拖死塔老姆？”

納尼，這又是什麼語言？

見墨夜依然一臉呆滯，骷髏先生眼窩中幽藍的靈魂之火就像是眨眼一般跳動著，顯然是誤會墨夜聽不懂。

墨夜發誓雖然這具骷髏沒有任何臉部肌肉可用，可是她卻分明從骷髏先生的臉上看見了類似困惑苦惱的表情。

“┈━═γθ?8......”

“ㄓㄡㄘㄦㄜㄐ......”

“......”

“阿喀拉希”

在一長串各種聽不懂的語言之後墨夜原本因為精神力核心負荷過重有些遲鈍混沌的大腦終於恢復了清醒。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聽了，居然聽見骷髏說精靈語。雖然發音有些古怪，墨夜連蒙帶猜覺著這應該是洛迦爾大陸的精靈語無誤。

這年頭在遙遠的星盟居然有死人骨頭會說精靈語，精靈女王要是知道一定會感動的淚流滿面。

當驚訝高到一定程度反而就淡定了。自己死後靈魂都能橫跨星空落在地球上，一具骷髏會說點精靈語又算得了什麼。

“你好”

既然對方會說星盟通用語，墨夜覺得還是用通用語的好，那彆扭的精靈語發音還是不用的好，話音不準丟臉不要緊，聽差了造成什麼誤會就不好了。

自己的精靈語也不過是半壺水的水平。在洛迦爾大陸有著數萬年曆史的精靈語有著上百種分支，詞彙量之龐大。會讓語言學家跪下來哭，想要完全學會難度太高，墨夜學習的不過是一些魔法常用詞而已，交流對話還是算了吧。

骷髏君站直後一手背在腰側一手放在前胸微微躬身行了一個禮，“您好，恭喜您達成了奧羅修斯大人留下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