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修是一類很維護面子的修士,看在穆戰霆是辰洲帝子的份上, 尤其是他背後還站著一個脾氣很差的龍主, 誰都沒敢第一個罵出來。
於是後果就是穆戰霆文鬥無敵手後, 徹底膨脹,文思奔他孃的湧,殿內除了那位子洲的道生天來的墨行徵, 其他人都藉口出去透氣離開了。
而墨行徵也不愧是堂堂道生天的嫡傳,眾人都作鳥獸散,他還四平八穩地站在殿上, 對著穆戰霆這麼一朵文苑奇葩也能笑得出來。
“穆兄,我道生天也算是儒道合流,詩詞一道雖不如雲太妃的母族申洲,平日裡也算薄有文名, 今天卻是大開眼界了。”
穆戰霆此刻只覺頭頂文曲星光耀四方,飄飄乎不知所以:“墨兄也修儒?我就說一看墨兄, 就覺得是深謀遠慮之人,機會難得,我們不妨也來切磋——”
“且慢。”墨行徵強行轉移話題,道,“穆兄才氣衝牛鬥, 墨某佩服, 只是俗話說小作怡情, 大作傷身, 依我看這殿中文魁已非穆兄莫屬, 那赤帝出征圖也亟待有緣者前往感悟。”
提到修煉提升諸事,穆戰霆文思戛然而止,感興趣道:“墨兄師從道生天,知天下事,不知對赤帝出征圖有何瞭解?”
此時殿外有個修士拼命給墨行徵打眼色,墨行徵看見後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隨後道:“想來穆兄應知千年前,為我人族修士開疆拓土的那些傳奇人物,我子洲道尊歲寒子,寅洲赤帝,辰洲的老龍主及龍後,卯洲佛懺主,包括巳洲那未飛昇便隕落於佛懺主之手的魔修宗師森羅,合稱伐界六尊。”
老一輩的歷史,穆戰霆當上帝子以來便已聽得耳朵都起繭了,道:“我知道,伐界六尊中,赤帝單槍匹馬滅了當時最大的敵人妖國,故而世人因此斷言說,赤帝是六尊中最強的存在。”
“沒錯,這赤帝出征圖,也是有所來歷,乃是描繪赤帝當年北征妖國的一幅長卷,若有緣人得見,可從其中悟出赤帝遺式。”墨行徵又道,“太妃此番動用此圖,其實也是為了給她侄兒申洲帝子一個機緣。”
赤帝遺式!
穆戰霆也正是為此而來,又疑惑道:“墨兄既然知道這麼多,為何不索性參與文鬥武鬥?”
墨行徵笑了笑,眸光裡有一種自然而然的矜貴:“墨某的師承者,道生天玄宰。”
他只說了這一句話,語調平平,卻是彰顯絕對自信。
因為他的師尊是道生天玄宰,所以前人之輝煌,於他可有可無,玄宰之名,本就是傳奇。
穆戰霆也曾問過龍主,當今修界誰為巔峰,那個一向暴躁易怒的龍主卻肯定地答道,化神期修至頂峰,有天人五衰,而玄宰是世間唯一過五衰者,只待天劫一至,便往飛昇。
出神間,殿外忽然傳來一聲顫抖——
“辰洲帝子,武鬥戰臺已在進行最後一場勝負,聽說您殺名勇武,有人向您下戰書,要不……先放下筆歇歇,看看這戰書?”
兩封戰書,一封是雲唸的,一封是南顏的,穆戰霆陷入沉思。
墨行徵等的就是這兩封戰書,故作親熱地拉起穆戰霆道:“久坐不利養氣,動手動腳乃我輩修士天職,就讓墨某見識見識穆兄是如何文武雙全的可好?”
……
此時此刻,武鬥已至尾聲,一番角逐後,臺上只餘兩人。
“這尼姑好生厲害,竟能與帝子級別的面對面一戰!”
“還沒開始呢,我看這申洲帝子尚未盡全力。”
最後的對手正是雲念,南顏不意外,見他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她便也上手合適躬身回禮:“帝子多禮了。”
雲念提玉筆在手,道:“道友佛法精深,雲念目光短淺,同輩之中尚未見過這般殺伐凌厲之佛法,不知真圓道友師承愁山佛海哪位大師座下?”
南顏當然不敢說出來她修的是個奇葩逆道功法,推說道:“師父與我相識較早,意欲踏遍紅塵路,嚐盡人間苦,故而法號吃苦。”
“踏遍紅塵路,嚐盡人間苦……”雲念咀嚼詞句,肅然起敬,“原來如此,定是位道行高深的前輩,若有機會定去拜見。”
南顏也知道這次文武比鬥是雲太妃為了給雲念一個機會,才特地安排了文鬥,如今文鬥已經被她大哥糟蹋了,武鬥再不讓雲念贏,她於心不安,便道:“雲道友,我所修乃屠魔秘法,分淨覺指,滌罪印,與千手菩薩相,如今你我已疲,接下來還要留出精神參悟赤帝出征圖,你我不妨各出一招,誰退後的步子少,誰便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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