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茫然間,鳳凰已把她丟在優曇花叢中,然後又是像孵蛋一樣把她整個人壓在腹部下。
南顏:“……”
南顏這回學乖了,知道鳳凰這麼做必有緣由,小心地屏氣斂息,果然下一刻,洞府中多了一道氣息。
“誰人進了南嬈的洞府!”
一道強橫神識橫掃整個洞府,掃到南顏這裡來時,她感到鳳凰的羽毛似有奇效,將她的氣息完全擋住,任憑那道神識來回掃動,仍無法發現她。
隨後,一道急急的腳步聲傳來,南顏撥開一條羽毛的細縫,只見一條赭石色繡著鸞鳥的裙裳,裙裳的主人暴怒地踏入後院,一雙冷厲的眸子掃了掃四周,看見鳳凰臥在佛堂邊假寐,狐疑上前。
“鳳尊,可是你主人回來了?”正是雲太妃的聲音。
鳳凰睜開眼,眸子裡映出雲太妃憤怒的面容,輕輕搖了搖頭,隨後又好似睏倦了似的閉上眼。
雲太妃全然不似剛剛宴會上那般優雅得體,面色陰沉,雙手緊握,手背上露出青筋暴露,幾步上前,推門走入佛堂。
良久,南顏聽見雲太妃在佛堂裡冷笑一聲,立即豎起耳朵去聽。
“南決雲、丹楹,都這麼多年了,你們就不能讓我安寧地過完餘下的壽元?”
雲太妃似乎十分焦躁,手指一一在五個石盒上撫過,停在南嬈的石盒前。
“丹楹,我昨夜又夢到你了,一見到你女兒,就想起那年你們賜我的種種侮辱,她和你一樣,都有不少為她思之若狂的人。便是昨日,辰洲那年輕的龍主又派人來,說想見見她……我又怎能允?”
南顏呼吸緊張起來,她要是開啟石盒發現南嬈的命玉不在,一定會發現她的。
所幸雲太妃也只是略一停留,隨後開啟了南頤的石盒,拿起其中明亮溫潤的命玉,目光一時懷念,一時猙獰。
“吾兒,你是母妃屬意的赤帝瑤宮的繼任者……為何,偏偏為何要學你父親,喜歡上一個下賤的妖物!”雲太妃咬著牙說出這番話,似要將命玉捏碎,片刻後,又自言自語道,“不過,現在好了,這赤帝瑤宮裡所有的妖物都沒有了……前所未有地乾淨,母妃等你回來,會給你安排好一切。”
這句話裡的恨意,讓南頤聽著十分心驚……她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雲太妃又在佛堂中仃立了片刻,暴躁的情緒終於緩下,忽然外面傳來一聲急切——
“稟告太妃。”
雲太妃定了定神,道:“何事驚慌?”
“封妖大陣……少君自行從封妖大陣脫身而出了!”
雲太妃瞳孔一縮,纏聲道:“當真?!”
“沒錯,是封妖大陣周圍的城池傳來的訊息,不少修士都見到了,待少君恢復修為,應會回到西皇山。”
化神修士可短暫撕裂虛空挪移,眨眼可出現在千里之外,只要南頤想,眨眼間便可從封妖大陣回到西皇山。
雲太妃握緊命玉,道:“他果真料事如神,此事傳出,有辱赤帝瑤宮聲名,只能又欠他一個人情……罷了,來日再還他。”
言罷,雲太妃身影消失在洞府內。
四下靜肅,鳳凰從南顏身上起開,拿翅膀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不得不說南顏此刻是頭疼的,這位太妃對妖族、對南嬈顯然抱著成見,估計也不想看到她出現。
畢竟在儒修的宗法裡,像她這種就屬於來路不明的私生女,莫說認下,不派人追殺她維護名聲就算是好的了。
而且,聽雲太妃的言下之意,她很有可能也參與到了當年之事中,姣孃的事且不論,很可能她早就知道南嬈已身故,連龍主派人來問也推脫說不知。
想到這兒,南顏感到一陣無力,現在她只能儘量所蒐集些證據,好在下個月龍都一會中拿出來佐證,命玉是其一,而她自己,則更是證明。
南顏面露疲憊之色,抱住了鳳凰的翅膀,小聲道:“鳳凰前輩,您以前一定陪我娘很久了吧。”
鳳凰溫柔地蹭了蹭她的腦袋,發出一聲低低的悲鳴。
“來之前,我還在想,娘要是還在世,找到了之後我們就回凡洲,找個小城住下來,我化緣養她,讓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南顏說著說著,聲音小了下來,悶聲道,“我也好想她啊……”
呢喃傾訴了許久,南顏將一肚子的話都同鳳凰說了出來,最後想到時間差不多了,才起身告別。
“前輩,我本是潛進來了,這便要走了,以後若有機會再見吧。”南顏向鳳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