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徵不過還是個晚輩,懷霜師叔倒是當真看得起。”
遠處的追殺者身形懸浮,雙目如冰:“老夫行事,同六御那般拖拖拉拉的不同,殺叛徒必要一擊得手。老夫不必瞞你,此次老夫特地帶了兩支毀鐵箭,所有道生天叛逆者,一個都休想活著出穢谷!”
“哦,那第二支呢?”
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出現在嵇煬身後。
“在這裡。”
事情發生只在一剎那,南顏面前憑空出現一支毀鐵箭,那箭頭一點幽暗的赤紅火光,彷彿煉獄深處的混沌。回過神來時,她手中的梵王珠已經自行飛出護持在主人身前。
但梵王珠仍然毫無作用,極寒又極烈的箭尖撞在佛珠上時,素來無堅不摧的梵王珠不到一息便破碎開來。
她從未直面過這樣巨大的毀滅之力,四周的一切都在漸至虛無,一個淡薄又嘲弄的聲音從墨行徵口中傳出。
“少蒼,佛懺主都未能保住為師要殺的人,你能保得住誰?”
應則唯是什麼時候……控制了墨行徵?
腦中已來不及思索,灼烈的毀鐵之力融穿身前防護佛光的瞬間,南顏驟感血脈深處一陣沸騰,周身驀然綻出火紅的鳳羽,紛紛落下間,她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心底傳出。
“重明聽召,護吾血脈。”
……娘?
懷必殺之勢的毀鐵箭倏然一滯,被控制了的墨行徵本來平靜無波的面容上出現了一抹驚詫,而下一刻,四周陰風怒號,無數陰祝殺至,將南顏和他們隔開來。
帶走南顏的同時,嵇煬懷著某種嘲笑的聲音傳來:“師者生殺決斷,可聽到故人之聲,仍是心神動搖,如此求道,可當真放下了?”
“……”
龐然巨力四面炸開,冰火四濺中,銀色迷宮重重坍塌,即便是不懼生死的陰祝,也隨之驚怖逃竄。
那懷霜上師神識掃去,只見原地已無了嵇煬二人蹤跡,嘴角抽動了一下,壓下眼底那一絲恐懼,對著面無表情凝望著穢谷核心的“墨行徵”垂首道:“玄宰,他們逃往佛懺主所在之地了。”
應則唯對墨行徵的神識操控似乎極為有限,周身的氣息也正在一點點消失。
“我先去卯洲那裡收尾,同南嬈做個了結。回來之前,穢谷不留生人。”他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