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郭急忙看去,李鼎一雙眼睛帶著恨意的看向四周:
“我這是……”
束郭急忙道:“將軍莫急,容許我把所有的事情說一遍。”
片刻時間之後,李鼎發懵似得看著束郭:“那這豈不是說,賊軍安然透過荊山道口了?
不是安然透過荊山道口,而是正在透過。
大軍通行的速度沒有傳令兵的速度快,我已經讓人送令書去襄陽城那邊。
此前駐守在荊山道口的大將是上將軍李信。
李信將軍應該會第一個得到訊息。
算著時間的話,恐怕我們大軍越過荊山道口的時候,陛下也會知道這個訊息了。”
李鼎一聽猛地吐出舌頭來,就要咬舌自盡,嚇得束郭趕緊把自己的手指頭插到了李鼎嘴巴里。
李鼎怒目等著束郭,束郭幾乎是懷抱著李鼎的腦袋,著急地說道:
“將軍千萬不要想不開,你想想看,你要是死了,這荊山道口這邊的將校們,還能活嗎?”
李鼎眼裡的怒意越發可怕,但是卻還沒咬束郭的手指頭,至少還是理智的。
束郭趕緊道:“懇求將軍,為我們這些苦命人的未來想想吧。”
“將軍是聰慧之人,如果你死在這裡,我們會是什麼結局?”
“有多少人家,要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李鼎整個人忽然放鬆下來,眼角有淚珠一個接一個的往下掉。
束郭見狀,這才緩緩地拔出手指頭來,自己卻已經嚇得一身冷汗了。
周康拿水給李鼎漱口,李鼎這次才感覺到自己已經被扒光,只是在馬車上蓋著一個毯子。
火熱的太陽曬在毯子上,讓他整個人有種暖烘烘的舒服感覺。
可是,身上那些疼痛的感覺驟然襲來,幾乎讓他忍不住要哼出生來。
周康這會兒不在和巫汜說話,他和另外一個軍醫,開始用棉布沾水,輕輕地擦著李鼎的嘴唇和臉頰。
李鼎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他仰面看著漂亮的藍色天穹。
束郭看著李鼎這模樣, 便安慰道:“將軍三思,昔年周文王也曾有過被囚之難,而後方才成就帝業的。”
李鼎幽幽的看了一眼束郭:“你這話,要是讓錦衣衛的人聽了去,立刻就能把你拖出去砍了。”
束郭不解的一思索,這才樂呵著笑道:“我可沒有教唆將軍謀反的意思,只是想要讓將軍這會兒放寬心才是。
局中人或許看的不清楚,但是我們局外人卻看得清楚。
陛下是十分看重將軍的,用項聲和項聲麾下的這兩萬五千軍,換將軍一條命,怎麼都是划算的。”
束郭忽而壓低聲音道:“此前我軍一輪衝鋒,都不到半個時辰,楚軍就丟下了兩千條性命,永遠的留在了荊山道口北!”
李鼎忍著渾身上下一陣一陣襲來的刺痛,幽幽道:
如果我聽先生的,那又何至於招致被項聲生擒?我實在是高估了自己。”
束郭見李鼎氣餒,便又笑道:“自古以來,將分為兩種,一種是衝鋒陷陣,橫勇無敵,睥睨戰場之人。
此為猛將也。
一種是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的將領。
此為智將也!
據我所知,目下我大秦之中,要說智將,首推上將軍韓信。
上將軍韓信,別的不說 ,一個普通的軍卒,就能把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頓。
可是,上將軍手中只要有了兵,強大的月氏國和匈奴帝國,也在朝夕之間覆滅。”
李鼎深深地撥出一口氣,臉上似乎已經露出釋然之色來:
“不得不說,你們這些縱橫之士的嘴巴,才真的是最厲害的東西呢!”
束郭咧嘴一笑:“在下的嘴巴如果真的厲害,那早就已經把上將軍救出去了。”
“先生說笑了,我項聲就已經領教過先生那三寸不爛之舌的厲害。”
一騎緩緩走來,挨著馬車邊上走著。
李鼎看到了項聲,猛地想坐起來,但是渾身上下驟然傳來的刺痛,剎那間他眼前發黑,差點直接暈死過去。
“別這麼激動。”項聲淡淡道:“我倒是覺得束郭先生所言不錯,猛將和智將。
前頭已經有前軍的斥候軍來了,看著應該是你秦國上將李信麾下的大軍,有勞束郭先生過去一趟?”
束郭在馬車上站起身來,向著遠處看了去,果真看到黑壓壓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