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是何意?難道覺得老夫說的話不對嗎?”
范增含笑著舉起酒樽來。
項聲搖頭:“先生說的當然對,只是這是我已經提前寫下令書來,以此作為保證。
如果,我現在不把李鼎送還秦國的話,那從此以後,我項聲豈不是名譽掃地了?”
“哈哈哈……”范增哈哈大笑道:“言重了!言重了!
自古以來,兵家還常說,兵不厭詐呢!
將軍被秦軍圍困住,不得已和秦賊虛與委蛇。
國與國之間,哪裡有什麼信譽可說?
通常能拿上來說的,只有利益!”
看著項聲依舊遲疑著,范增忽而笑道:“如果將軍實在是覺得臉上過不去的話。
老夫倒是有一計策,既可以保全將軍的名聲,又可以用李鼎作為要挾,逼迫秦國退兵!”
“老大人說的是什麼?”項聲下意識的問道,但是隨即卻有覺得有些羞恥感。
范增便道:“將軍完全可以和老夫來上演一出苦肉戲。”
“苦肉戲?”項聲稍作遲疑,飲了一口酒樽裡邊的酒水,這才看著范增,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是有些心虛的請教道:
“老大人所得苦肉戲,究竟是什麼樣的?”
老夫下令,用李鼎換回襄陽之地來。
將軍便唱紅臉,誓死反對這件事情。
而且,這件事情一定還要鬧得很大,天下人盡皆知才好。”
項聲聽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道:“可這樣做的話,人家難道猜不出來,我們這是故意演戲嗎?”
“哈哈哈……”范增聽了,真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過了以後,這才撫掌道:“這才是最妙的地方!
別人是可以猜測。
這是不是我們兩人合夥在一起,弄出來的苦肉計。
可是別人能猜測,但是別人卻無法肯定。
這自然就有了爭議,一旦有了爭議,將軍又何須擔心自己的名聲不被保全呢?”
項聲端起酒樽來,看著裡邊漂浮著的酒花,昏暗的燭光下,他的眸光也逐漸堅定起來。
“那好,老大人既然都把話說到了這份而上。
項聲要是還不答應的話,那成了什麼?”
“甚好,此事就交給老夫來安排便是!”范增含笑道:“將軍這般辛苦,方才從死境之中回到我楚國。
大可下去沐浴一番,好生休息一下。”
項聲動作有些僵硬的站起身來,向著范增拱了拱手,便轉過身去,大步流星的向著這正堂外邊走了出去。
范增這邊打了打哈欠,正準備讓一邊上的侍從熄滅了燭火,自己也回去睡覺休息的時候。
忽而有幾個甲冑帶著泥灰的軍卒到了正堂下,他遠遠地就聽到了那些軍卒的聲音傳來:
“我等有秘密事情,要想著相國稟報!”
范增一聽便,揮了揮衣袖,讓一邊上的侍從退開。
啊——”范增打著哈欠:“讓他們進來。
他這般上了年紀的人,一打哈欠,眼淚就難以控制的往下流。
范增抬起衣袂來,把眼角的淚水擦了擦,又把酒樽裡的殘酒小酌了一口,這才看著下列的四個軍卒問道:
“你們匆匆過來,有什麼事情要向著老夫稟告的?”
為首一人一拱手說話,其他的人也立刻拱手跪了下去。
“相國大人,項聲將軍和那個秦國被俘虜的秦將李鼎,已經在大軍中結拜為兄弟了!”
軍卒說話的時候,一臉謹小慎微,聲音都不自覺的有些不自然起來。
范增一聽,頓時睡意全無的看去,正堂裡邊驟然寂靜無聲起來 。
可,不過一兩個呼吸的時間過去,范增便大笑著擺手:“胡言亂語,項聲將軍乃是項家血脈,怎麼可能會和秦人的將軍結拜為兄弟呢?
休要胡言,老夫念在你們這次九死一生歸來,也就不之治罪你們誹謗將軍的罪過,速速下去休息去吧!”
其餘那三個軍卒見狀,立刻也拱手拜道:“相國大人,這是真的!
也是我等親耳聽到的!
而且,我們在遠處還聽到了那個秦國的將軍李鼎說,他是得了上將軍的做媒。
這才娶到了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嬌娘!
甚至於,還詢問過上將軍,自己成婚的時候,上將軍是不是要去喝喜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