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伯大軍陸陸續續的穿過了鳳縣。
在火藥的威力之下,這鳳縣北關再怎麼險阻,也變成了平坦的通途。
大軍透過的速度更快,只是泥漿混雜著細碎的石塊,那這邊的道路變得簡直沒有辦法入眼。
秦軍將士們就像是在泥淖裡邊撒歡的野豬一樣。
準備鋪上水泥路之前,裡邊的人在平鋪一層土夾石。
嬴胡亥站在遠處,都能看到雨水裡邊,互相丟泥巴玩鬧的秦軍。
這次,真的是變成了撒謊的泥豬……
“陛下,臣下看過那五人,準備把今天晚上的宴會,交給那五人……”
尉隱拱手一拜,說到了此前時分向著皇帝稟告的事情。
“朕知道了,但是周青臣覺得,這五人恐怕不能壓住鳳縣這地方的大族。”
嬴胡亥轉過身來,揹負著手,快速的穿過屋簷底下,滴水簷的雨水水柱一樣,流淌個不停。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舒服的潮溼氣味。
尉隱追著皇帝的腳步:“陛下或許可以試試,常言說,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幾個人看起來也是孔武有力之輩。
雖說是讀書人,但卻不是 尋常讀書人那種怯弱。”
嬴胡亥看到前邊有一群宮娥,忽然止住腳步,看了看尉隱:“李皇妃,什麼時候過來的?”
尉隱一愣,急忙往前邊看去,只是看了一眼,便直接背過身去。
李夭真的來了,就跟從天而降一樣。
她赤著腳,領著一群宮娥在踏水玩。
掃風雨把雨水掃到了鋪了一層木地板的走廊上,宮娥嘰嘰喳喳的笑聲,也從那邊傳了過來。
嬴胡亥撤了一把尉隱,擋在自己身前。
尉隱雖說是文官,但是也是提著劍上戰場砍人的那種文官,所以身材高大。
只是他騎著的短腿小毛驢,總會讓人覺得他身材不是很高大 。
實際上,正好相反。
他本是千里駒,但是卻寧願做短腿小毛驢。
“臣……臣下也不知!”
“行了,你去安排好,朕跟著過去看看,考校考校那五個毛遂自薦的人。
“陛下隆恩,臣下沒齒不忘!”
尉隱的身影遮掩著嬴胡亥。
嬴胡亥道:“你倒是和朕說實話,收了多少錢?”
尉隱腳步一愣,一本正經的說:“其實沒收錢,真的!臣下發誓!”
“你覺得你這樣的天氣裡邊發誓,真到合適嗎?”嬴胡亥看著作勢就要跪下來的尉隱,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子:
“你老小子 ,現在都在威脅朕了嗎?”
這會兒,那邊傳來了宮娥的喊話聲:“是陳倉令嗎?娘娘問話,說你見過陛下嗎?
韓談和周青臣兩人都去找陛下,竟然沒找到!”
嬴胡亥磨牙,低聲罵道:“這兩個混賬東西,都沒有人來和朕說一聲!”
尉隱一臉誠懇的看著嬴胡亥,低聲道:“陛下這是不相信臣這一顆堅貞不渝的心嗎?”
隨即又背對著那遠處喊話的宮娥,高聲道:“是臣,臣現在也在找陛下,不曾想誤入此處,故而背對娘娘,還請娘娘贖罪!”
“娘娘不罪,找到陛下以後,差人來稟告娘娘!”
尉隱大聲喊道:“臣領旨!”
“你這是在威脅堂堂天子,大秦皇帝!”嬴胡亥低聲道。
遠處李夭看著隔著兩重走廊的尉隱,上半身走路的姿勢,似乎是有些奇怪,但只是瞄了幾眼,便再度領著一群宮娥踏水起來。
宮中規矩森嚴,她就算是皇帝第一寵妃,也不敢過於放肆。
可是在外邊,那就可以隨性很多了。
尉隱這邊低聲叫屈:“陛下,臣說實話,那幾人家中和臣家中的產業對接了一下,互相供給有無。
正好有幾樣東西,是臣家中沒有的,所以臣就打算扶持一把!”
“你這還真是好膽色!”嬴胡亥輕哼道。
君臣兩人轉過拐角以後,尉隱邊苦笑著說:“陛下,臣都已經沒有貪錢了,這只不過是一些產業對接。
如果這五人真的不是可塑之才,臣又怎麼敢亂來呢?”
“朕稍後就是一個錦衣衛千戶, 喚作葉問!朕親自考校一下你看中的人物!”
“陛下!你這……”
看著焦急不已的尉隱,嬴胡亥露出大灰狼一眼的笑容來:“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