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通自己卻還是有著他自己的想法的。
在項梁眼皮底下作亂,本身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這件事情的難度,可是遠比當初引項梁、劉邦進入巴蜀漢中更難。
最為可恨的,莫過於項梁這老狗,現在已經全然不相信他了。
否則的話,也不會讓他出使秦國。
這不就等同於是讓自己來送死的嗎?
可如果自己這個時候留在秦國,只有死路一條。
回到蜀國,如果自己把這些都想著向著項梁攤牌的話。
項梁是會相信自己的忠誠,還是會更加疏遠自己呢?
而且,項梁這一次沒有弄死自己,往後指不定還會有更多的陰毒的計策。
誰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
明槍也難躲!
殷通回首自己這一生,忽然有些惆悵起來。
他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追求什麼。
天下叛軍蜂擁而起。
總覺得自己也應該可以得到一個諸侯王的位置。
項梁為蜀王,他殷通就可以為巴王。
一個佔據蜀郡,一個佔據巴郡。
何不可為呢?
沒奈何。
事情總不會朝著人預想的方向發展。
不這樣也就算了,而且還越來越難。
“卸磨殺驢……”
殷通幽幽道:“究竟秦國會卸磨殺驢,還是項梁會卸磨殺驢?”
“一個許諾拿下關中,冊封我為關中王?”
“關中王?”殷通幽幽說道:“秦人對我恨之入骨,我如果為關中王的話。
那豈不是真的有頭睡覺,無頭起床了?”
“相對而言,蜀地,卻總歸算是我更能掌控的地方。”
殷通說著,又是一陣自嘲:“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乖乖地上交兵權,或許還能安享晚年吧?”
殷通一仰頭,滿滿一杯酒,倒水似的一飲而盡。
珍饈美味,也大口咀嚼。
仿若,這就是他最後的斷頭飯一樣。
再度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抓起酒壺來的時候。
酒壺已空。
殷通“哐哐哐”地拍打著桌子,不知道是醉了,還是放蕩形骸。
他衝著房門外邊,大聲呼喊著:
“小二!小二!”
“客官有何吩咐?”
“小二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