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看向李左車:“你說,正常情況下,如果我知道臨淄城那邊出大事了,是不是就一定要折回去看的?”
李左車聽著田橫的話,臉色猛地變了變:“你是說,有人想要讓你回去?”
頓了頓語氣後,李左車又道:“這個人必定不是大王。”
如果是齊王想要田橫回去的話,那隻需一道令書,田橫不會有任何猶豫的地方。
可是,不管怎麼說,田橫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拒絕齊王田儋的命令。
“難不成,真的是臨淄那邊出了什麼大問題麼?”
田橫下意識的開口,就像是自語一樣的說道。
“你這不是自己嚇唬自己麼?”李左車搖頭道:“或許是出了什麼問題,但是也不可能出什麼大問題的。
我軍的後勤補給,兵員補充,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出過任何問題。”
“如果非要說什麼地方出問題的話,那問題就是出在了我這裡。”
李左車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朝堂上那邊的人,對我可一直都不算怎麼友好。”
田橫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話是如此說,但是小心謹慎一些,總歸不會出錯的。”
他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地方疏漏了以後,這才道:“鄧宗已經領著兩萬大軍回撤過來了,這個人很警惕,我讓他撤兵的軍令還沒有到,他人就已經領著大軍撤回來了。”
“按照規矩來說,沒有主將調令,擅自離開大軍駐地,這是要砍腦袋的。”
李左車目光嚴肅了起來。
田橫這個人什麼都好,但是就是太過於講究人情,而忽略了軍法。
田橫搖頭道:“按照規矩來說,確實是應該責罰鄧宗,但是北方扶柳城那邊,派遣了四萬大軍去攻打扶柳城。
率先讓人送書信過去,詐稱我軍在漳水北岸潰敗,想要讓鄧宗投降趙國。
我出發之前,鉅鹿那邊的兵力是我部署的。
秦國遼王親自在信都領兵過來,往鉅鹿城這邊走了上百里,把兵鋒推進到了紫竹林那邊。
所以,戍守在鉅鹿城的兵馬不到一萬人。
如果司馬卬大軍壓境,鄧宗定然是無力抵擋的,而且打起來後,那兩萬人都要耗光了。”
“而現在,這兩萬人馬今天晚上,就會抵達我軍大營。”
李左車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看著田橫:
“你會是想要讓鄧宗在這邊巡視吧?”
田橫含笑道:“有何不可呢?這個人謹小慎微……嗯,說直白點,就是膽子小,但凡是有點風吹草動,都會去摸個清清楚楚。”
“當然,如果你那邊有合適的人選推舉的話,我倒是無妨。”
李左車搖頭道:“不可,做這件事情的人,一定要膽小心細。
如果只是單純的謹慎,一旦發現敵軍渡河的蹤跡,那就會大張旗鼓。
這樣的話,敵軍就容易聲東擊西,渡過漳水。
反而會讓我們自己錯失半渡而擊的絕好機會。”
“那……”田橫眼裡含著笑意。
李左車只好道:“那就把田畔將軍也調過來,到時候,鄧宗聽命于田畔,可以在本質上解決許多大問題。”
從上一次,田畔在樹林裡邊注意到那些散落的竹簡之後,李左車就仔細的觀察過。
他發現田畔這個人在許多方面,都異常的小心謹慎。
這或許單純的是因為田畔這個人的出生,所以他整個個人的性格,都變得如此。
“我那兄弟……”
田橫沉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