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江下意識的向著緊閉的房門外邊看了去。
一時間,整個天地之間,安靜的只有雪落的聲音。
房門外邊,沒有傳來韓談的聲音。
巴江這才回想起來,韓談已經去傳召了。
這樣的瑞雪很大,窮苦人家很有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的。
但是,有了皇帝的粥廠,卻能讓很多人活下來。
巴江拖著皇帝沉重的身子,悄無聲息得到了屏風後的軟塌上。
這會兒,她感覺自己的心跳的非常快。
這種感覺,就像是要直接從自己的嗓子眼兒裡蹦出來了一樣。
只是一小段的距離,巴江卻已經渾身大汗淋漓,仿若是涉足上百里的路程一樣。
看著安安靜靜,躺在自己床榻上的皇帝。
巴江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皇帝腰間的玉帶。
可時間就像是停頓了下來一樣。
巴江感覺自己周身上下,像是有火在燃燒。
她渾身已經被汗水沁透。
她心中有一個惡魔。
不斷地在蠶食她的身體中殘存的理智。
“算了,沒這個膽子,就去修剪指甲吧。”
像是認命了一樣,巴江收回了手,在皇帝的額頭輕輕地親吻了一下。
就像是和小嬰兒晚安告別一樣。
她幫著皇帝蓋好了被褥,轉身走了出去。
烘爐中的火焰燃燒的正是旺盛的時候,把巴江的臉頰,也燒的紅彤彤的。
巴江端起皇帝玉石酒杯中的殘酒,輕輕的抿了一口,悠悠的撥出一口氣。
這一刻,她卻覺得自己心裡舒服極了。
完全沒有此前那種強烈的負罪感。
巴江扯過一條毯子來,蓋在了自己身上。
窗戶也被管的死死的,這樣的日子裡,也不覺得有多少寒意襲來。
皇宮內。
蒙蕙抱著剛剛睡著了的天澤太子,像是擺放定時炸彈一樣,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
看著天澤肥嘟嘟的小嘴抿了抿,沒有哭出聲來後。
所有圍在蒙蕙身邊的宮娥們,都頓時鬆了一口氣。
宮娥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墊著腳看了看睡在龍榻上的太子,便只好侍奉在一邊上,不敢說話。
等皇后回過頭來以後,宮娥這才向著蒙蕙使了使眼色。
蒙蕙也向著身邊的宮娥使眼色,讓他們看好了太子,自己則躡手躡腳的向著大殿外走去。
“嗯?祥瑞到了?”
知道這個時候,蒙蕙才看到大殿外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侍奉著的宮娥看著蒙蕙想要走出大殿外,便急忙把厚厚的裘衣披在蒙蕙身上。
“陛下還沒有回宮?”
“啟稟娘娘,方才大內總管回報,說陛下到了巴江貴人府邸去,正在和貴人飲酒的時候,祥瑞就到了。
陛下說,著咸陽、長安、秦城三地開設粥廠,賜福百姓。”
蒙蕙又問了一遍:“陛下還還沒有回宮嗎?”
宮娥趕緊道:“這麼大的雪,怕是回不來了。”
“當年北伐之戰的時候,草原上的雪比這個大,陛下都縱橫兩千裡,深入匈奴敵後去,攻滅龍城。
這點雪,就不回家了嗎?”
周圍的宮娥們嚇得跪伏在地上。
蒙蕙揹負著手,走出大殿外去,看著那些在大雪中忙碌著掃雪的宮人們,緩緩道:
“讓宮廷落滿白雪,沒必要冒著大雪清掃,等大雪停下來以後,清理出一條可以行走的通道就好。”
“遵旨!”
守在一邊上的宮人們,急忙去傳道命令。
很多人心裡跟明鏡似得。
哪怕李夭是西宮皇后,名義上比東宮皇后高一頭。
可是,那也只是名義上的。
後宮這些人,最懼怕的,還是這位名義上不是正宮娘娘的正宮娘娘。
蒙蕙回過頭來,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眾人,嘴角帶著一抹笑意:
“對陛下來說,這是好事兒,今天過後,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平身吧!”
“謝娘娘!”
諸多宮人們心裡鬆了一口氣。
虧得這是不是一位妒婦。
否則的話,就是現在下令,強行把皇帝接回宮中,再把鴆酒賜給巴江。
就算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