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
一個僕從手裡拿著一把斧頭,一個僕從背上揹著一口鍋。
三頭老驢子,三輛裝滿了糧食的馬車。
三個人。
已經有災民陸陸續續的匯聚了過來。
一個個眼神畏懼的看著眼前這個衣著華貴的官人。
酈食其一聲不響的在城門外埋鍋造飯。
提著斧頭的那個僕人要去砍柴的時候,立刻就有災民抱來了柴火。
“咕嘟咕嘟”的粟米粥香氣頓時在空氣裡瀰漫開來。
酈食其讓人們過來取食,那個身材高大的僕從手提戰斧立在一邊上維持秩序。
斧頭可以砍柴,也一樣可以砍人。
更況且,誰都看得出來,這人應該是厝縣城中的官員。
都已經是災民的人,卻依舊順從。
沒有人敢貿然不聽從官員的命令。
所以,災民勉強還算是能維持一些秩序,沒有出現哄搶的不可控局面。
李左廣不知道什麼時候登上城樓,他看著外邊那至少有數千災民匯聚的地方。
“唉……”
李左廣深吸一口氣,默默地嘆息了一聲。
“三車糧食,外邊可是有幾千人,而且人還在從其他的地方不停的匯聚過來。
三十車,三百車的糧食,也不夠吃啊!”
身邊的親兵和校尉們,沒有人敢搭話。
李左廣看了一會兒,有人在雪地上走著走著,一頭栽倒在地上,就再也沒有站起來了。
從那個人身邊走過的人,卻像是習以為常。
甚至都沒有人停留下來看他一眼。
路有餓殍。
已經成為常態。
李左廣罵了一句很難聽的方言。
周圍有人聽懂了,有人沒有聽懂。
隨後,李左廣下了城樓,決定不去想也不去看。
有些事情,既然不是他可以決定的。
他看多了,反而會讓自己心裡越發難受。
“傳令下去,今日起所有人的口糧減半,軍中將官,誰敢貪墨軍卒的口糧。
不管是誰,本將定斬不赦!”
不少人面露懼色,拱手應喏。
李左廣回到了下榻之處,心情煩躁無比。
陳勝和吳廣認真檢視了一下自己兩人戍守的這個位置。
這裡是軍營進出口,隨時都有騎兵從這邊進進出出。
但是這種情況,只要到晚上的時候,就會消失。
畢竟,戰馬晚上是需要休養生息的。
陳勝把頭盔摘了下來,放在一邊的大木桌上,看著正在烤火的吳廣道:
“聽說城外只是一下午的時間,就匯聚了快一萬多人的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