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胡亥翻身下馬,看著一邊上已經被一塊灰色麻布遮蓋住了的遺體,又看了看以李由為首,跪了一大片的錦衣衛們。
負責看押徐福前往會稽郡的刑部官員們,此刻雖然也是跪了一片,但是他們的臉上,卻一個個帶著難以掩飾的眉飛色舞之意。
這樣子就已經差點沒直接說:陛下啊,你看李由是怎麼欺負我們刑部的人啊!
他就是仰仗自己有陛下的恩寵在身,無視我大秦的國法啊!
陛下,這樣子的人,就應該受到嚴酷的制裁啊!
嬴胡亥冷峻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隨即冷笑一聲的在篝火邊上坐了下來。
“你為什麼要殺徐福?”
“此乃妖人也,將會亂我大秦根基,蠱惑君王,妖言惑眾!”
李由一臉堅毅之色,完全不認為自己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嬴胡亥氣的咬牙:“你還不知罪?”
“知罪。”李由低頭,目中總算是閃過了幾分愧色。
“微臣對不起陛下的信任,只有以死謝罪!”
話音落下,李由拔出腰間的繡春刀來,當場就往脖頸上用力抹了下去。
“操你妹啊!”
嬴胡亥嚇了一跳,猛然跳了起來,一腳就把李由手中的繡春刀踢飛了出去。
看著被自己踢中了手腕,滿臉痛苦之色的李由,嬴胡亥氣不打一出來,掄起拳頭,雨點般的落到了李由身上。
一開始的時候,李由還能強撐住。
但不過片刻時間,李由就已經開始發出慘叫。
嬴胡亥終歸也是可以在疆場之上縱橫無敵的猛將。
一身武功可不能小覷了。
不到百十來個呼吸的時間,李由就已經哼哼的聲音都虛弱不可聞。
幾乎要被嬴胡亥疾風驟雨般的拳頭給活生生打死了。
“陛下!陛下!”
左右兩邊的親隨們撲上前去,用身體護住了李由,有的人抱住了皇帝的腿。
或者是後腰,也有人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皇帝的拳頭,但是沒有人敢做什麼出格的動作。
“陛下,您再打下去,就要把指揮使打死了!”
一個親隨的聲音裡帶著哭腔,驚恐的嚷了一聲,同時自己也做好了被皇帝打死的準備……
嬴胡亥惡狠狠地給了身邊數人好幾巴掌,方才餘怒未消的猛然一震身軀。
七八個保住嬴胡亥身軀各處位置的親隨們,頓時被震得甩開。
他冷冷的凝視著渾身是血的李由,從牙縫中蹦出來了一句話:
“送他回去,交給西宮皇后去!”
“遵旨!”
諸多被嚇得魂都要碎了的錦衣衛們如噩夢驚醒般,顫抖著嗓音,回應著皇帝的敕令。
嬴胡亥重新坐了下來,抓起輕呼呼的乾燥牛糞,直接丟到了篝火堆裡。
火光照耀在皇帝的臉上,讓其他的臣子們,都一時間沒有辦法能夠揣摩的出來,他心中究竟在想什麼。
片刻時間之後,嬴胡亥轉頭看向了一邊上的刑部郎中,眼神也逐漸變得冷漠了起來。
刑部郎中目中流露出來了幾分驚慌之色,但卻勉強還能承受皇帝目光的凝視:
“為何不阻攔?”
“錦衣衛指揮使不給臣下任何機會。”
刑部郎中低著頭,聲音有羸弱之意。
嬴胡亥面無表情道:“朕已經給徐福指明瞭路子,刑部的人負責看押他前往會稽郡,接受項聲的考核,而今路上出了此等差錯,可是你等之人護送不力所致?”
“陛下贖罪啊!”
刑部郎中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聲音顫抖著辯解起來:
“指揮使大人忽然帶著那麼多的人追上了微臣等人,微臣等人又怎能阻擋?”
“你不能阻擋?”
嬴胡亥冷笑一聲:“不能阻擋,所以就不阻擋了,是嗎?”
刑部郎中完全匍匐在地上,驚恐的渾身顫抖。
如果人因為極度恐懼害怕,身體真的會碎掉的話,那刑部郎中這會兒的身體就已經碎掉了。
嬴胡亥默默的抓起一塊牛糞,丟進了篝火裡邊,眼中透露出來了幾分厭惡的神色。
“朕本來不願意殺戮朝臣……不對,也不應該說殺戮,無罪方才是殺,有罪是誅。
你們就這麼想要利用這件事情打擊一下李氏一門?”
“微臣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