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誰都沒有說話,但是誰都又說話了。
這個節骨眼上,誰不想領軍出去?
就算不是真的和桓楚惡戰。
但是引誘桓楚軍出戰,至少也是可以有所斬獲的。
這份功勞,誰捨得讓出去?
感受著武將們臉上那種炙熱的眸光落在自己臉上。
嬴胡亥忍不住笑了起來:“韓談、武臣,你二人攜帶新軍,虞子期,你攜帶之前的一萬鐵騎,互相配合,務必讓桓楚認為我軍不是被動的躲在城中,而是主動迎戰出擊,要在僮縣城外和楚軍決一死戰!”
“喏!”
三人立刻拱手領命而去。
剩下的幾人,雖然心中癢癢的,但是皇帝沒有點到自己的名字,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
“除此之外,子嬰你以自己吳王的身份,寫一份戰書到桓楚軍營去!”
嬴子嬰拱手笑道:“臣下正有此意!”
“嗯!”
嬴胡亥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來。
“先有楚國宗室大臣項他歸順我大秦,後有項聲,現在桓楚此人,也極有可能出問題,朕就不相信,這項羽不心生懷疑!”
風雪滿僮縣!
虞子期和韓談兩軍,並沒有冒著風雪直接出徵。
他們一直等到了正午時候,風雪減弱了些許,這才各自領著大軍,宛若長龍一般,漫卷風雪而去。
秦軍幾乎人人騎馬。
馬背上落了薄雪後,當真有種大雪龍騎下江南的感覺。
城中秦軍出動。
桓楚軍營幾乎就在第一時間得到了奏報。
先是前軍先鋒忽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不見了。
桓楚此刻正有焦頭爛額之感,聽得斥候將軍奏報,秦軍大隊人馬出城,直奔我軍營地殺來後,頓時神色凌然一變。
“可曾看清楚是誰人領軍?是虞子期還是吳王子嬰?”
斥候將軍面露難色:“風雪太大,我們也不敢湊太近了,所以看不清楚是誰領軍,只是看到秦軍鐵騎鋪天蓋地,無法統計人數多少!”
“看這樣子,秦軍應該不可能直接就把大隊人馬全部都調出來進攻我軍才是……”
桓楚和虞子期一樣的水賊出身。
有著謹小慎微的一幕,也有膽大心細的一點。
他立刻道:“徵調前軍兩萬,在古坪溝外一字排開,準備迎敵!”
斥候將軍臉色微微變了:“將軍三思,古坪溝外地勢開闊,如果我軍一字排開迎敵,這不是正好給了秦軍衝陣的機會?”
“你懂什麼?”
桓楚冷訕道:“古坪溝外是一個斜坡,現在天降大雪,古坪溝中的落雪,都被本將著令軍卒鏟到了古坪溝外的山坡下,此刻山坡下,早就已經形成了一片冰雪牆。
只要把進出的通道封閉起來,秦軍難不成還能飛進來麼?”
“即使如此,倒是末將失察,還請將軍勿怪!”
斥候將軍面露尷尬之色。
桓楚笑道:“你一直都領兵在外風藏露宿,不知道軍中變化也是正常,無需如此掛礙,快些去傳令!”
“喏!”
斥候將軍便快速退了下去。
可,就算是如此,桓楚心中還在想自己那四千先鋒軍,究竟到了什麼地方去了。
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後,軍中親兵來報,兩萬前軍已經全部到了古坪溝外集結待命!
桓楚只有把自己心中的疑慮全部壓下去,披上甲冑,帶上鱷魚皮手套,抓取兵器架上那一口飛龍槊,走出軍帳,翻身上馬後,便快速往古坪溝寨門外趕了過去。
天地蒼茫一片素白,放眼看去,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霧氣籠罩在視線接頭。
桓楚來到戰場上的時候,山坡下的位置,已經被軍中士卒用白雪擋住,看起來快有兩丈多高!
秦軍的戰馬會飛也飛不進來。
這般厚度的雪堆在一起,戰馬奔走過來,立刻就會陷落其中。
只需要數輪箭雨下去,人馬皆死。
桓楚有些浮躁的內心, 也逐漸平復了下來。
天空中依舊在飄落飛雪。
兩萬大軍就這樣一字排開,軍中時不時傳來幾聲戰馬嘶鳴的聲音。
士兵拍打身上落雪的聲音。
除此之外,天地之間充滿了一種沉悶壓鬱肅殺之氣。
仿若是這天穹都在不自覺地向著人間降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