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繼續向著眼睛可見,已經變成了一座雪城的臨淄城而去。
臨淄城最前頭。
跪在雪地中的人,正是那齊王田儋。
嬴胡亥很不喜歡此人。
倒是在人群中看了看,隨即發現了李左車。
只不過,此刻的李左車和當日在鉅鹿戰場上的李左車比起來,判若兩人。
自嬴胡亥率軍與他交戰到現在。
不到數年時間未見。
嬴胡亥發現李左車居然都有了白髮。
可見,環境對一個人,真的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在其身邊的人,恐便是田橫。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面露難受之色,如喪考妣的人,無需多想,便也知道,這個人是田橫的兄長——田榮!
嬴胡亥驅馬走上前去。
就看到田儋高舉著齊國國璽,顫巍巍的膝行而前。
兩條膝蓋在雪地上留下了非常明顯的膝行痕跡。
“請陛下寬恕臣的罪過,臣願意舉國歸順大秦!”
嬴胡亥眯著眼看了看那眼角不停流淚的田儋,微微抬了一下手。
一邊上的韓談立刻翻身下馬。
將田儋手中捧著的齊國國璽一把抓了過來,微微看了一眼後,這才呈給嬴胡亥。
嬴胡亥單手拿著,看了看後,便很不在意的交給了韓談。
韓談捧了齊國國璽,侍奉在馬前。
嬴胡亥這才伸手指了一下田儋:“你,站起來,給朕牽馬入城。”
田儋立刻擦掉臉上的淚水,大聲說道:
“這是臣的榮幸!”
田橫抬著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田榮整個人都已經跪伏在了雪地裡。
這時候,王離忽然驅馬上前來,湊到了皇帝身邊耳語了幾句。
嬴胡亥臉上的笑意立刻消失,伸手指著田儋:“你繼續在這裡跪著,跪到城外所有的百姓都入城之後,你再入城!”
田儋嚇得一屁股癱軟在地上,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惹得皇帝震怒。
一下子,竟然面無血色,渾身戰慄,宛若是篩糠般顫抖著。
韓談眯眼笑了笑:“來人呀,把田儋扶好了,陛下可是讓他跪著的!”
左右兩邊,立刻走出來了兩個面無表情的番子,腰間挎著橫刀,一人按住田儋的一隻肩膀,微微發力,就把面無血色的田儋提了起來。
隨即重重的按著跪在了雪地裡。
齊國公卿百官看到這一幕,愣是無一人敢站出來反對。
“陛下!陛下!”
正在嬴胡亥覺得齊國人的骨氣,都已經在大秦的兵鋒之下,徹底磨滅了的時候。
一個聲音。
忽然在前方跪著的人群中響起。
嬴胡亥頗感意外的看去。
那個人。
是田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