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吳廣忍不住撫掌:“好計策,這般模樣,那夏說真的是被你賣了,還在心甘情願的給你數錢呢?”
陳勝靠在椅子上,端著熱茶緩緩地抿了一口後,才心不在焉的說道:
“錦衣衛裡邊,速來不談感情的。”
“這過程裡,你學到了什麼?”
吳廣道:“學到了冷靜,真情!”
“冷靜我懂,你說真情?”
陳勝覺得吳廣這是在嘲諷自己。
吳廣解釋道:“真摯的感情,遠比虛假的言辭更加令人動容,夏說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你,難道你和他沒有真感情?”
陳勝吩咐身邊的侍從:“去準備洗澡水,好了叫我。”
“喏!”
侍從退了出去。
陳勝這才說道:“夏說這個人,你說不上他是勇敢聰慧,但是這個人身上有一股氣。”
“有一股氣?”吳廣不懂。
陳勝道:“有一股浩然正氣……我原本以為,這隻有儒家弟子身上才有這一股浩然正氣,但是,沒曾想,我在夏說身上,也看到了這一股浩然正氣。”
“孟子說自己養氣,養的可就是這浩然正氣?”
吳廣問道。
“哈哈哈……”
陳勝忍不住道:“你可以這樣理解……換言之,如果你是夏說的話,你能拒絕成為我大秦高官的請求嗎?”
“這……”吳廣沉吟了一會兒,搖頭道:“說實話,我沒有辦法拒絕,夏說自己也是非常清楚,趙國滅亡,本身就只是時間問題。
沒有人會認為,趙國還能支撐多少時間。
就算是趙國能滅掉齊國,那等待著趙國的, 卻依舊是我大秦的鐵騎。”
末了,吳廣緊蹙著眉頭問道:“夏說不會認為趙國還有救?”
“當初趙國的鉅鹿城為齊國神不知鬼不覺的攻破以後,趙國幾乎差點為李左車一鼓作氣滅掉。”
陳勝臉上帶著壞笑:“說來也是神奇,李左車都已經為齊國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可是到頭來,齊國朝堂上,依舊認為李左車是一個趙將。”
“齊王田儋就是一個王八蛋,哈哈……”
吳廣罵得很快意。
對此,陳勝非常贊同的點頭:“之前,有人說趙國那邊,任人唯親,只要是能討得趙王趙歇喜歡的,就可以委以重任。
李左車為人素來剛正不阿,寧折不彎,哪裡會如同陳餘那般討好趙歇?
自然,前趙王趙歇寧願相信陳餘這人了,也不願意相信名將世家的李左車。
人吶!
有時候真的是比比都能氣死了。”
“主公,洗澡水準備好了!”
侍從進來稟報。
陳勝揮了下手,便往外邊走了出去。
他和吳廣兩人,都比較隨意,少了許多虛禮的招呼。
吳廣見陳勝去洗澡後,便揹負著手,往陳勝下榻這邊走了出去。
陳勝居住的這個院落,基本上是屬於錦衣衛居住的院落,自然不可能被夏說窺測道。
否則的話,那陳勝不直接就在夏說面前社會性死亡了?
“恭賀東鎮撫使!”
方才走出這邊的院落以後,吳廣就看到孟春笑盈盈的騎著馬,領著一隊巡視的軍卒,向著自己抬手問候。
很明顯,這是故意在這裡等著自己的。
吳廣也拱手還禮:“也是多虧了太尉……卻不知,今日太陽初升,太尉可有閒情雅緻,去城中重新開張的酒肆中喝一杯呢?”
“自無不可!”
孟春哈哈大笑著,揮了揮手後,立刻就有巡視的軍卒,從後邊為吳廣牽來了一匹馬。
吳廣雖然不是相馬之名士,卻也一眼就能看出這匹馬,乃是不可多得的好馬!
“此馬,乃是當初皇帝陛下冊封我家大王為遼王,坐擁遼東遼西二郡為封地的時候,北地的胡人們送來慶賀的良駒,堪稱萬里挑一之寶馬!”
吳廣從軍卒手中接過韁繩,伸手拍了拍馬背,毛色順滑,宛若品質上乘的黑錦緞一般。
“如此好馬,我覺得自己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受之有愧,那通常便是卻之不恭。
孟春的神色,也在聽到:“受之有愧”這四個字的時候,變得異常興奮。
這意味著,眼前這個出身低微的吳廣,是自己唯一一個拉攏到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