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家主說道:“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原本屬於我們的土地,直接就到了那些賤民手中去了?
這樣對於我們來說,有什麼好處?
原本是屬於我們的財富,結果現在卻變成了賤民的。”
“就是啊……”
酒肆上頭,嬴胡亥端著酒樽,都不用刻意去聽,就能聽到這些人爭吵的聲音很多。
遠處,已經有不少分到了土地的百姓,這個時候遠遠的觀望著。
他們不敢走上前來。
這更加讓田橫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來。
一旦這樣下去,所有和田氏一族有關係的人,到了最後都會完蛋!
他無論怎麼做,也不可能再度獲得皇帝的信任……
“蒼天啊……”
田橫心中默默的呼喊著。
這或許,就是田氏一族滅亡的根源吧?
皇帝的土地,照應了天下的人心。
照應到了齊地上這些人的人心。
“可,皇帝拿走了土地,卻平息了你們口中這些賤民的怒火,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些你們所謂的賤民,就可以撕裂你們,殺掉你們!”
一個人的聲音從田橫身後傳來。
田橫猛然回過頭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他眼底閃過一絲痛苦之色,東廠的人……到了。
那也就意味著,方才那奇怪的景象,必定也是一種傳遞訊號的辦法。
就像是最為古老的烽火傳訊一樣。
更多的東廠番子騎著馬出現在這邊。
田橫看到一個縣官模樣的人,被困在一輛囚車上。
這縣官身後,還有數十輛囚車,是這個地方整個府衙之中所有的官吏。
從上到下!
從縣令到府衙外邊看門的遊徼,甚至於……
田橫居然看到了府衙看門的黃狗,都被人牽了過來。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東廠的人,早就已經盯著這邊許久時間了。
他們需要抓一個典型,把這邊所有的人的人頭,變成齊地土地改革的貫徹力!
或許,別的城池外,別的地方的村落中,也在上演著這樣的事情。
任何改革,都需要流血!
有的需要少的,有的需要多的。
田橫內心湧動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齊地的改革,核心就是田氏一族的人。
而他,卻是那個不得不提起屠刀殺向自家人的人!
春梨笑眯眯的走上前來,看著面無血色的田橫笑了笑:
“您動手呢,還是我動手?”
田橫苦笑一聲:“有區別嗎?”
“不僅有,而且很大。”
春梨看了一眼那些已經嚇得癱軟,倒在地上的田氏一族旁系的人:
“我動手的話,他們會死的很慘很慘。
你動手的話,他們會死的舒服點。
但唯一不變的是。”
他回過頭來,看著田橫,臉上露出一個像是在看初戀般甜蜜蜜的笑容:
“他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