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隨後,他忽然緊緊的抿著嘴唇,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老哥哥,我們亡國了嗎?”
龍且拍打著欄杆,坐在城樓上,默默地看著自己為之灑下熱血的萬里山河。
實際上,他的眼睛只不過是看到了吳中城內外繁華的街市而已。
只是他陷入到了自己的記憶裡。
在他的記憶裡。
有萬里山河啊!
龍且拍著欄杆,沒人懂大將軍究竟是怎麼了。
也沒人懂,大將軍為什麼在夕陽斜照裡,把大夏龍雀認真凝視了去。
等到龍且想起來季布問自己的問題,轉過身去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城樓上過了一天。
但是,他自己的感覺卻像是剎那間一樣。
只是一轉頭。
一眼霎那!
俗人做不到千年一眼,但卻能有千年一眼的感覺。
“多好的吳中城啊!”
龍且感嘆了一聲。
十萬裡燈火輝煌,無人可見樓頭孤影,常看腰間龍雀寶刀。
尤自長嘆,十萬里豪情、空負了君王雄心,隨城外千古江湧,散盡一泓碎光黃昏裡。
浮生九千夢,空散去。
三尺吳鉤寒,血猶腥。
誰言英雄不流淚?
君不見,楚都城外、英雄氣概女兒態,淚卷天光去,獨掛明月暗垂。
休說,百萬楚郎齊解甲,更無一人是男兒。
寂寥的夜空下。
龍且回答了季布的那個問題:
“是啊,我們亡國了。”
……
臨淄城。
嬴胡亥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奏報,眉頭皺了又皺。
自己想要的人沒來。
自己不想要的人,卻來了。
李夭真的像是蒙蕙說的那樣,挺著大肚子叫喚得令人心驚。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動了胎氣,還是假的動了胎氣。
嬴胡亥真的開始了一種驚心動魄的生活。
可是,李夭看到皇帝暗自盯著表奏皺眉的時候,卻還是非常乖巧的走開。
這個時候,她身上就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簡直像是一個能打十個的樣子。
嬴胡亥抬起頭來,看著身邊的李由問道:“項羽北上之後,龍且、鍾離昧、季布等楚國上將,帶兵把陳平和張良兩人抓了。”
“只是抓了沒殺掉?”
李由急忙追問道。
“沒殺。”
嬴胡亥覺得額頭有些發暈:“朕也不知道,這些武夫們從什麼時候,做事情都變得這麼奸詐。
人最遲明天晚上就到了,你說說看,殺不殺?”
李由表情愣住:“陛下,楚人摸不準這個問題,就想要讓我們來決定,我們難道就可以摸清楚這個問題?”
嬴胡亥只是看著李由。
李由立刻道:“那就等項羽到了以後,把這件事情和項羽說,讓項羽自己決定殺不殺!”
嬴胡亥瞥了一眼李由:“朕說的果真不錯,你們這些武人,越來越奸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