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李左車一聲大喝,大帳左右兩列,一下子衝出大片身披甲冑的軍卒,兇惡者眼神。
宛若惡鬼一般盯著涉間,神情可怕至極。
涉間神色如常,捧著書信的手,甚至都沒有抖動一下。
直到這個時候,李左車 方才哈哈大笑起來。
涉間臉上也出現了幾分冷笑。
李左車揮了揮手,左右兩列兇惡如鬼魅一樣的武夫們,這才一個個心有不甘的退了出去。
“還請將軍入座,賜酒!”
涉間拱了拱手,轉身安坐在矮几上,從面色不善的侍侍者手中拿過酒壺,就大口大口的痛飲了起來。
一大壺的酒,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讓涉間喝光,他臉上、脖頸上、胸口的衣襟上都全是酒水,也完全不在意。
李左車看在眼中,這才淡淡的問道 :“尊使來訪,所為何事?難不成是來歸順的?”
涉間哈哈大笑一聲,隨即厲聲喝道:“李左車,我與你兩軍對峙多日,倒也 看你是一位英雄,怎麼盡是說一些夢話個?”
李左車淡淡一笑:“那卻不知,你這次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涉間向著北方拱了拱手,一臉威嚴的說道:“我家皇帝陛下從有書信送給你!”
李左車含笑道:“多半隻是勸降之言而已,你以為我是那葛嬰之流?
只知道貪慕享受榮華富貴不成?”
涉間輕蔑一笑:“你是不敢看?怕看了一眼後,被我大秦的榮華富貴所征服?”
“哈哈哈……”李左車大笑三聲,遂而喝道:“呈上來!”
一邊上的侍者雙手從涉間手中,將那由王離代寫的書信轉而呈給了李左車。
李左車展開一看,眉頭輕微驟起,遂而道:“我常聽聞,兵者詭道也。
秦皇與我約定三日之內不動兵戈,在高陽南城外會盟。
難不成是想要故意令我趙軍放鬆戒備,而後前來劫營?”
涉間冷笑:“書信已經送到,將軍怎麼想,那是將軍自己的事情。”
“會面可以!”李左車眼睛一眯的說道:“但是也請你帶一句話回去!”
涉間眼裡閃過一絲寒意,這才大笑道:“好!我今日洗耳恭聽!”
“談什麼都可以。”李左車將書信平整的放在桌面上,隨即看著涉間,目力帶著幾分凝重之色的說道:
“但若是勸降什麼的,那就免了。”
涉間站起身本來,腰板挺直,向著李左車抱了抱拳:“話一定帶到!”
停頓了一下,涉間也說道:“將軍這一身本事,如果當真只是為了榮華富貴,去我大秦參加科舉,未必不可獲得高官厚祿。”
李左車看向涉間的眼神,難免多了一絲尊敬,他微微拱手,遂而頷首道:
“將軍所言不差,李某雖然是兵家門徒,但卻也知道儒家孟子曾言捨生取義之道。”
“我心中之大義,如泰山般,不可撼動!”
涉間微微拱手,目中難免多了一絲欽佩之色,但這一絲欽佩之色,很快就被心中散發出來,對於李左車的殺意而衝散。
兩人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敵對勢力。
就算是某一瞬間,因為對方偉岸的人格而生出感激,也會因為心中最為原始的仇恨和殺念而瞬間衝散 。
看著涉間走了,李左車總覺得有些不現實一樣,伸手把書信展開又看了看。
“將軍!”這會兒,斥候將軍陳澤走進大帳,拱手道:“聽說秦國使者來了?”
“不錯!”李左車點頭,把書信丟給了陳澤 ,陳澤急忙伸手接住。
李左車道:“說來真的是奇怪了,本將還以為秦皇的這封書信,會是一些威逼利誘的勸降之說 。
可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秦皇竟然約我三日後在高陽城南城外的土臺會面。
此舉究竟所為何,本將心中竟然難以猜測。”
陳澤看完書信,眉頭緊皺著說道:“將軍在外將兵十數萬,若是和秦皇會盟,豈非招惹非議?
恐朝廷之中,有人惡語誹謗將軍,說將軍有降秦國之心。”
李左車含笑道:“你的意思是說,秦人想玩玩離間計?”
“只怕十之八九,便是如此了。”陳澤的口吻似乎有些責怪:
“將軍既然已經知道秦軍打什麼主意,為何還要答應他們?”
“因為答應他們,我們現在就可以大搖大擺的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