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就到了。
他們到的時候,附近幾個村的負責人都還沒來,王安慶人在公社院門口的屋簷下躲雨,來回踱著步,不停抻長脖子朝路口看,兩隻手無意識地搓來搓去,極度焦躁不安。
背部倚靠牆面,簡寧望著濛濛水幕發呆。
那天驀然而至的不安,總算是找到了出處。
“大隊長,你餓嗎?要吃點嗎?”發了一會呆,肚子咕咕叫,簡寧從蓑衣裡掏出兩饅頭,遞了一個給王安慶。
王安慶擺擺手。
焦慮。
吃不下。
人陸陸續續趕到,別村的幾個主要負責人在來的時候也去山邊探了探情況。
由於周邊好幾個村莊位置緊貼山脈,附近這一片的山村每年夏季都要經歷山汛,一眼就能看出問題,倒省了王安慶挨個去說服。
人來得差不多,大夥集合到一起,進了公社。
簡寧沒資格進辦公室彙報工作,她趴在窗臺邊偷聽。
關係到自個全村人的身家性命,大夥心情急躁,鬧哄哄的,爭先恐後你一句,我一句。
你鬧嚷一句快開閘,我鬧嚷一句不得了,山裡發水了,地裡糧食要被淹了...…紛繁蕪雜的資訊攪合在一起,吵得人腦殼疼,還聽不太明白。
半響,鎮長才聽明白,今年山汛提早迸發,他們訴求開閘洩洪。
羅鎮長臉色漸漸變得凝重,但鎮高官比較求穩,一把手和二把手意見不統一,就僵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