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從裡到外,全都是大紅之色。看著身上的紅色鳳衣,齊文姜不由的自嘲苦笑。記得這一身嫁衣,當初是她和宣姜姐姐一起縫製的。制好之後,便一直交給尚衣局幫她加飾和存放到至今。哪時是為了待她嫁給鄭國世子所縫,而如今卻是要著穿它嫁去魯國。
“不用了,這樣便好。”齊文姜推開侍女遞上來的胭脂粉盒。
“可是。。。。。。這樣。。。。。。?”侍女們有些犯難,哪有女子是素顏嫁人的?
“從這裡到魯國,快馬都要幾天的時間,何況現在是下雪天!若是現在上的妝,待到魯國時恐怕胭脂也成灰了。”看到侍女們為難的臉色,齊文姜淡淡的解釋道。
“就這樣子吧!直接把鳳冠幫我戴上就好了。”齊文姜搖了搖頭,又拒絕了侍女為她盤發。
“可是。。。。。。。?”
一看到齊文姜又不願梳妝打扮了,侍女們剛剛舒緩的神色又開始變得疑惑不解起來。不上胭脂水粉還說的過去,文姜公主本來就面色如桃花,人比花嬌,上不上妝都很美麗。可是。。。。。。可是不盤發就實在說不過去了,這世上哪有新娘子嫁人不盤發的道里?
“現在盤好的髮髻,到了魯國也都亂了!”齊文姜依然口氣淡淡的說著。好像今日嫁人的不是她,樣子隨便什麼的都無所謂。
“公主,吉時到了。”門外,喜婆催促道。
齊文姜站起身子,一臉淡然的走向門外。身後,小荷抱著大大小小的畫卷和竹簡隨尾跟著。
聽到小荷沉重倉促的腳步聲,齊文姜微微皺眉,回頭問道:“你抱的都是些什麼?”
“這。。。。。。這都是二公子。三公子。鮑夫子。管仲夫子送的字畫和書簡。”
他們送的?
齊文姜回身走向小荷,伸手輕撫著她懷裡抱著的一大堆書簡字畫,嘴角微微揚起,會心一笑。真沒想道,如今她已是身敗名裂之身,而這些平日裡品德雅廉清高之人居然還會想起自己並給她送嫁禮。
“放回去吧!這些都不必帶去了。”
“公主?”小荷瞪大眼睛,滿是不解的看著齊文姜。如今在皇宮裡,能送禮相賀的人少之又少。公主為什麼還要拒絕他們的好意呢?
齊文姜輕輕微笑的搖了搖頭,道:“多一份禮,便多一份遺念。以後。。。。。。和他們可能也是無緣相見了!倒不如忘的乾乾淨淨。”
父親齊禧公已經下令,以後齊國凡是嫁出去的公主,一律不的再回國探親。所以,齊文姜覺得她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帶走太多的掛念。
抬起頭來,安慰的對著小荷微微一笑,齊文姜便又轉身往門外走去,可是,就在她轉身的時候,餘光無意看到牆上的‘草原日出圖’時,又是哪一股遙遠的思念從心地深處慢慢的傳出。
“要帶,就帶上哪一副畫吧!其它的就不用了。”齊文姜指著牆上的掛畫,對著小荷說道。不知為何,對於這一副畫,她總是從心底感到迷茫和執著。
小荷轉頭看向牆上的畫卷,微微一愣。世子曾送她這麼多的名貴的畫卷,為什麼公主只選這一副平淡無奇的草原圖帶走呢?
看著漫天的飄雪,齊文姜嘴角又是無奈的自嘲。記得姐姐出嫁的時候,正是桃花妖異之時。而小時候,她曾讀過姑姑出嫁時所做的詩:燕燕于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於野。瞻望不及,泣涕如雨。。。。。。
她們出嫁,都是在百花齊放,百鳥齊翔的春天。如今自己卻是要趕著嚴冬冒雪嫁去魯國,可見父親再也容不下她多待一天在這皇宮裡頭。
火紅的直挺的身影,如同迎著風雪怒開的傲梅。在喜婆的牽引下,齊文姜一步步小心的走在雪地裡。鳳冠上墜下輕輕搖晃的一幕珠廉,擋住她此刻的表情。
“文兒。。。。。。咳咳。。。。。。文兒。。。。。。”
一聲柔弱伴著重重的咳嗽聲音幽幽傳來。
齊文姜停下腳步,看向四邊。今天前來為她送嫁的人不多,除了曾經服侍過她的幾名侍女個個紅著雙眼的站在人群裡,其它來的基本也都是瞧熱鬧的吧?而如今能這樣喊她的,在這裡又有誰呢?
眾人身後,一位深色衣服的中年婦人在侍女的攙扶下慢慢的走了出來。
母親?
齊文姜看清來人,神情不由的感到驚訝。
她怎麼來了?之從知道宣姜姐姐錯嫁給衛靈公之後,母親便是一直病臥在床。
“我。。。。。。我沒有來的及準備禮物,這是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