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邀功一般,大眼睛忽閃忽閃,滿滿當當的是期待的亮光。
月夏心虛地垂了頭,暗自鬆了一口氣。萸歸之所以回選擇紅線,自然少不得月夏從中作梗。萸歸白嫩可愛,雖然年幼,但處處透著靈氣。月夏撫養他一年,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疼愛,也想一直把萸歸留在身邊。最好,能把萸歸變成月神府的人,這就更好了。所以,必須得讓知淺看到萸歸**神的“潛質”,才能成功的“子承母業”。
於是,月夏提前一個月就開始訓練萸歸模擬抓周。他把紅線團和其他物品混放在一起,然後再用蜜餞糖果誘哄。萸歸喜歡甜食,只要他成功拿到紅線,月夏就獎勵他糖果。所以一來二去,萸歸就明白了要選紅線,才能換來自己喜歡的。
直到很多很多年後,萸歸埋在大堆大堆的紅線團裡脫不開身時,才會感慨自己年幼時不該貪嘴才是。長大之後,因為這個“慘痛的教訓”,萸歸就很少吃甜食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因為花界少主抓周時選了紅線團,在場賓客之中立時引起了巨大的轟動,畢竟這個結果讓所有人始料未及。女神仙們卻都比較看得開,她們覺得,萸歸既然選了紅線,便是主掌姻緣,重待情愛。比之他父親的高冷淡漠,似乎更加容易親近一些。
於是宴席的後半階段,完全可以有“幾家歡喜幾家愁”來形容。歡喜的便是特別能想得開的仙娥魔女們,愁容慘淡的代表人物,自然要數知淺了。她右手支著額頭,對美食美酒歌舞都沒了興致,一副懨懨的模樣,提不起精神。
梓蕪見狀,問了一句:“你很失望?”
知淺嘆氣:“也不知這孩子怎麼想的,竟然會選擇紅線。難道,等他長大了,要讓他去月神府,主掌情絲殿嗎?情絲殿又清貧、又寂寥,事務又多又雜,到底有什麼好?”
“**神也沒什麼不好,”梓蕪笑了笑,親手給知淺倒了一杯梅子酒,說道,“你**神的時候雖然冒失,但不也因為牽紅線,才能和我結緣。說不定,萸歸的命數,也是用紅線給自己結一門好姻緣。至於情絲殿清貧,那是因為你們師兄妹二人家底不厚實,又不會打理。萸歸日後就算真成了愛神,那也仍是花界的少主,難不成我還會委屈了他?”
“話雖這麼說,可我仍然不甘心。”知淺喪著一張臉,還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我猜想,定然是師兄從中做了什麼手腳!畢竟萸歸這段時間,都是和我們分開的。而師兄日日照看他,給他灌輸了什麼,思想也說不定。”
梓蕪唇角勾起一絲魅惑,他湊近知淺的耳根,說了一句:“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糾結,月神喜歡這孩子,就算使了小計謀,把他留在身邊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就徹底交給月神教養。咱們儘快再生一個,自己撫養,不就不會受到他的影響了。”
第二百二十五 六界之亂(1)
擎冉參加完宴席之後,特地在花界留宿幾日,好同梓蕪敘敘舊。他們二人畢竟是同患難過,梓蕪當年為了在天界蒙冤的擎冉,與他並肩對抗雲宿。擎冉打心眼裡敬重珍視這個朋友,恨不得日日與他把酒言歡。所以之後幾日,擎冉幾乎是和梓蕪形影不離,飲酒作詩,下棋比武,搞得知淺都要崩潰了。特別是梓蕪對著擎冉的時候,態度溫和地就像換了個人一樣,有求必應。這就導致知淺有時候會覺得,她自己像是第三者插足,十分多餘,氣的她差一點就要威逼擎冉回魔界,再也不要出來。
這一日下午梓蕪和擎冉在毓香宮書房中下棋,月夏興致勃勃地抱著萸歸觀摩,還時不時點評一二。知淺用過午膳之後就覺得十分睏倦,在一側的貴妃榻上打瞌睡。擎冉執黑子,梓蕪執白子,在棋盤之上廝殺切磋,皆是一副認真的模樣。一開始,兩種顏色的棋子還呈現膠著之勢,不分上下。一個時辰之後,白子就圍困了黑子,漸漸佔領上風。不久之後,黑子徹底敗下陣來,再也興不起任何波瀾。
“唉,怎地又輸了?”擎冉飲了一大口酒,胡亂地把黑子收回棋簍中,嘆道,“本以為這一次換了戰術,能贏的,結果還是落敗。為何與你下棋,我就從未贏過?”
梓蕪手邊擺著茶盞,並不飲酒,只是喝茶。他泰然自若的模樣,和擎冉的焦頭爛額形成鮮明對比:“魔君性子豪爽直率,心中沒有那麼多曲折,一招一式都被我堪破,自然是贏不過我的。”說著,他又指點道,“如果魔君真想贏我,不如抽空先研習一下兵法謀略,胸中城府多些,把握也就多些。”
擎冉聞言,不禁撇嘴:“罷了,輸了就是輸了,看什麼都沒用!不過輸給花神,本君也是心服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