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蕪白日裡忙著處理花界的事情,只有入夜時分才能回到寢殿。而知淺被限制的活動範圍,不過床榻到桌前的距離,堪堪幾米之遠,能自娛自樂的專案十分有限,實在是無聊地很。緋月被因為被撥到知淺身邊,不能追隨梓蕪在前殿,更是一天到晚黑著小臉,話都懶得多說一句。梓蕪又指派了一個名喚“杜若”的小花仙來貼身照顧知淺起居。本以為能有個人說說話了,奈何杜若年紀小,臉皮薄,不敢同知淺說說笑笑,總是唯唯諾諾。唯一一次知淺拉著她閒話家常,還被緋月嫌煩吼了兩句。自此,知淺便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起初幾天,她還能勉強忍耐。但是過了五六日之後,知淺覺得自己就要抑鬱了。
晚上梓蕪回來的時候,正是晚膳時分。他們面前的圓桌上,擺了七八種菜餚,都是知淺喜歡吃的。不過,今天知淺好像沒什麼胃口,只拿銀筷扒拉著米飯,好像那些盈白的米粒得罪過她似的。
“怎麼了,胃口不好嗎?”梓蕪放下筷子,問她。
知淺搖搖頭,苦悶著一張臉,回答:“本來看到這些菜,食指大動,想要放開了大吃一場。可是轉念一想,明天又要繼續枯燥乏味的生活,突然就有些不想吃了。就算吃,也是味同嚼蠟,食不知味。”
梓蕪挑了挑眉毛:“真這麼枯燥乏味?”
知淺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來了:“你試試看,一天到晚被悶在同一個地方,還被一個臉色臭屁到不行的小孩看著,是什麼滋味!法力也沒了,跑也跑不掉,反抗也反抗不得,真真是太慘了!”
“但是,這樣的靜養,對你恢復十分有利。”梓蕪不疾不徐,重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酥脆的雞肉,放到知淺的碗裡,“而且,你不覺得目前對你來說,用膳這件事算得上的頂有意思的了。你難道還不好好把握這一絲樂趣?”
知淺被他這麼一說,覺得深以為然。於是默默地把雞肉放到嘴裡,咀嚼起來。梓蕪又給了盛了湯,不停夾著菜。胃口不甚好的知淺不知不覺,又吃了肚兒圓。
吃過晚飯,梓蕪難得好心,將自己的讀書地點挪到了床榻上,以便更好地陪伴知淺。他背倚著床幃,仔細翻閱著一本書籍。知淺百無聊賴地枕著他的胳膊,不時地替他翻一翻書。梓蕪看了一會兒,說道:“我記得你**神時,挺喜歡看話本子打發時間的。你若真覺得無聊,不如再重拾這個興趣啊。”
知淺嘆了嘆氣:“當初你給我的那些話本子,都被我翻了好多遍,早就膩味了。”
梓蕪略一沉吟,又道:“這樣吧,明日我遣人去各界蒐羅蒐羅,再給你找一些新鮮的來,保你能看上一段時日。”
他這麼說,知淺總算來了精神,心情也明朗了不少。於是為了表示感謝,她就用臉在他的手臂上蹭啊蹭,樂此不疲。
梓蕪伸出右手食指,戳在知淺的眉心,制止了她的動作,問:“你的原身到底是什麼?”
知淺不知道他為何這麼問,仰起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我的原身?”
“我很好奇,你的原身是什麼。雖然**神時,你的原身是個紅線,不過那顯然是個幌子。”梓蕪收回手指,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又若有所思地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道,“嗯,看你剛才的模樣,蹭來蹭去的,很像一隻貓。可是臉上那副表情,又很像搖著尾巴的狗……”
“你無賴!”知淺這才反應過來,梓蕪完全是在打趣她,惱羞成怒,一把拽過來梓蕪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梓蕪疼得倒吸一口冷氣,而後下了定論:“看來,你的原身是狗沒錯了。”
鬧騰了一番之後,梓蕪放下書本,摟過知淺,和衣躺下。他把臉埋在知淺的脖頸處,下巴正好處在她的鎖骨處。溫熱的氣息噴薄而出,癢癢的,不斷撩動敏感的肌膚。知淺耐不住,又推不開他,便“咯咯”笑個不停。
梓蕪有點無奈:“說你原身是狗,怎地還如此開心?”
“你、你才是狗……”知淺心裡有點生氣,可就是止不住笑,笑得臉頰兩側都發酸發緊了,“我才、才不是狗……我笑的又不是因為這個……”
梓蕪知道她怕癢,終究還是挪開了臉。他收緊摟著知淺的胳膊,又道:“其實,你也可以多看看古籍、道法之類的書籍,或是學學琴棋書畫,靜心養性,也是不錯。”
“不要,”知淺搖搖頭,“你知道的,我素來沉不下心去看這些深奧的東西。”
梓蕪還盼著,知淺如今要比做“朱碧”的時候沉穩一些,不承想她骨子裡仍是那個性子。於是梓蕪耐心地勸說:“等你身子好起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