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深夜裡孤寂的凡人了。他是佛界的聖僧,有著深厚的修為和佛祖親傳的法力。
夢澤稍稍回過神,與修竹分開一些,又說了一句:“多謝。”
修竹身為佛門中人,並無法器,只是手持一串念珠,用拳腳逼退敵人。他用一種完全保護的姿態,將夢澤護在身後:“夢澤,無需謝我。這一生,我總該為你不管不顧一次。哪怕我身在空門,但任何人想要傷害你,我都絕不會放過!”
我甘願為你,手染鮮血,被紅塵浸染。為佛也好,為魔也罷,只為護你周全。
夢澤在修竹身後,心中一片寧靜。她輕輕點頭,笑著說:“好。”
第二百四十八章 末世之境(1)
知淺獨自留在佛界,梓蕪不在身邊,就連修竹也不見了蹤影,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
她閒來無事,又實在讀不進去高深晦澀的經文,只能每日裡四處溜達,打發時間。好在,佛界眾僧對她都十分客氣,從不限制她的自由,可以任由她隨處觀望。今日看一處蓮池錦鯉,明日看一處竹林飛鳥,好不容易打發了兩日時光。
第三日,知淺走得更遠了一點,竟發現了一處空曠的花園。院中種滿了白色的佛玲花,晶瑩剔透的花瓣迎風招展,十分嬌嫩可愛。花園正中,有兩顆菩提樹,相生相伴,枝葉相連。聽聞佛祖就是在菩提樹下,修成正果的,所以菩提對於佛界來說,乃為聖樹,受眾僧景仰。
佛界的菩提樹,並非每個人都能得見。知淺心想,大概她算是有緣人,才能在今日誤入此處,得見雙菩提樹。像是受到什麼驅使一般,知淺緩緩走到樹下,盤膝坐下。樹葉被風吹動,發出沙沙的聲響。偶有花瓣自枝頭飄落,盤旋著,落在知淺身上。知淺閉上眼睛,享受這身心的靜謐。
只是她不曾見,菩提樹的花瓣上,帶著如夢如幻一般的光點。無數光點在知淺周身匯聚,似乎在指引她去往另外一處世界。
於是當知淺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菩提雙樹同佛玲花海,皆不見了蹤影。她置身於一片荒原之中,四周皆是落寞的景象。
“這,這是……”知淺一時恍然無措,她實在想不清,自己不過在菩提樹下閉目養神,怎麼突然卻轉換了地方?
四周的景象看著既陌生,又熟悉。這裡的天陰沉灰暗,蔚藍不再,壓抑的讓人心底有些透不過氣來。周圍草木不生,似乎還有野火焚燒過的痕跡,荒蕪寂寥。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之氣,令人作嘔。這裡,幾乎沒有生命的跡象,像是被遺忘之地,空曠死寂,令人心裡發慌。
可是知淺仔細觀察,又覺得身處之地,莫名眼熟。這大片大片的荒蕪之地,怎麼看著有點像花界的花海?當日梓蕪落難,花界被雲宿攻打,花海被焚,那時的景象,知淺也親眼見過,便同此處類似。只是,即便當日花界受創到那種境地,都比今日之景,看上去還要好一些。知淺一顆心劇烈起伏,她實在很怕,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天邊突然響起一聲炸雷,聲音巨大,將知淺嚇了一跳。烏雲厚重,不見一絲陽光,雷聲滾滾,綿延不絕。知淺有些心慌,這雷如此詭異,怎麼像是天雷之兆?
不遠處傳來一陣孩童的哭啼,將知淺的心緒拉回來。知淺順著哭聲尋去,竟發現一片殘垣廢墟里,有一個三四歲模樣的稚童。那孩子面容絕美,雖還年幼,卻有著懾人的光華。只是他一雙眼紅腫地厲害,眼淚簌簌流下。他哭了很久很久,絲毫不能停下。
知淺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雖然那孩子長大了些,可她如何不認得,那是萸歸!知淺顫巍巍地走過去,哆哆嗦嗦地問道:“萸歸、萸歸……你,你為何哭泣?”
萸歸回頭看她,更加委屈了。他“哇”地放開了哭聲,大喊著撲進知淺的懷裡:“孃親、孃親!孃親去哪裡了,萸歸好怕!”
知淺慌亂地抱起萸歸,拍著他的後背安慰:“別怕,孃親在!告訴孃親,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父君去哪裡了?”
萸歸使勁抽了抽鼻子,這才斷斷續續地回答:“父君、父君還在征戰。天界就快撐不住了,舅父和天帝叔父都已經戰死了。父君他、他還帶領剩下的人,拼死抵抗。花界已經被毀了,家沒了,萸歸真的好怕!”
“轟!”
知淺腦中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來。萸歸說,師兄死了,風神也死了,這是怎麼回事?還有梓蕪,他在和誰對抗,是無念嗎?不、不對,梓蕪分明去往魔界,幫助擎冉平復叛亂。而師兄和風神,不也是好好在天宮嗎?怎麼不過一瞬間,一切都變了樣!
眩暈襲來,知淺只覺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