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是敵是友。
而唯一能肯定的是,他銷聲匿跡了這段時間後發展出的勢力空前的龐大。能在敬國公府樹道猢猻散的時候以一己之力維繫著麾下的勢力發展,在江蘇又能調動江南水師攔截薛利和龍池,光是這兩件輕描淡寫的事就足以讓人驚悚於他的能力了。
雖不知他藏匿在何方,可是一出手就能調動黑白兩道的勢力,可想而知在這浙江境內他的眼線也是不少。甚至於楊存的一舉一動他都會知曉,否則的話在大清洗開始的時候他也不會那麼及格的伸手相助。
“林某慚愧,當年投於定王確有其事。”林安國面色有些愧疚:“當年老太爺仙逝,林某六神無主間投了定王的麾下,那些年也不知二爺是怎麼考慮的,似乎是有所顧忌一直都沒與林某聯絡。直到公爺回了杭州,鎮王爺派人送來腰牌時林某還猶豫不決,不知何去何從。”
“因為那時定王坐鎮東北大軍,在江南又是勢力滔天的原因。”楊存感慨著,這個二叔做事真是滴水不露。沒有楊術送來的腰牌,恐怕他也不會出來添上這一把火,畢竟那時的林安國已經投了定王麾下,人心難測誰又知林安國是否真有那投誠之心。
“是。”林安國也不辯解,點了點頭說:“若不是事後二爺派人前來,林某恐怕還下不了決心。畢竟那時容定二王在江南的勢力太大了,敬國公府幾乎名存實亡,林某也須為自己的一家老小和身家性命考慮。”
“他三言兩語的話,就能讓你下如此的決心?”這才是楊存最擔憂的,這位二叔的能耐恐怕已經超過自己的想象了。
“是。”林安國猶豫再三,還是面色肅然的點了點頭:“那時林某道聽途說已知一些蛛絲馬跡,五大家臣離去後在他的扶持下勢力日漸龐大,二爺的勢力之龐大讓林某也不得不顧及。”
“他怎麼和你說的?”楊存嘆息了一聲,心裡開始算計著該怎麼去面對這個二叔了。
“看著他,讓他在浙江境內隨便折騰。”林安國猶豫再三,還是戰戰兢兢的說出了那大不敬的話:“二爺只交代林某兩件事,一是幫助公爺振興敬國公府,如有阻礙哪怕是皇命也可不從。二是小心警惕,防止有心之人的加害,哪怕是宮裡來的吃食和賞賜付之一炬,不可留一物在府邸之內。”
“這事,你辦妥了?”楊存震驚無比,二叔居然對朝廷有著如此深的敵意,在這皇權至上的年代一般人可不敢有如此不敬的念頭。
“是,掉包,銷燬。”林安國面色肅然:“所有的一切都是二爺授意,幾位老爺子不知為何也是默許。哪怕是開邸那天賜的御酒也被掉了包,那日我們喝的都是王動老爺子藏了多年的美酒,而不是宮內讓人垂涎三尺的佳釀。”
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時也不能輕率的處置林安國。無奈之下楊存先叫他退了下去,暗歎一聲直奔府內的庫房檢視。
敬國公府開邸的時候收了不少的賀禮,這些東西大多都被整理後存放起來。這一查果然是蹊蹺連連,庫房內的存餘根本與開邸時收到的東西不符。
這位二叔似乎謹慎過頭了,不僅皇宮內送來的東西全都被掉了包。容王,定王,乃至是東宮和其他的閒散王爺,只要是皇族送來的東西全都一色被銷燬了,甚至連個酒罈子都沒留下。
檢視完這一切後,楊存頓時感覺混身都是冷汗,二叔在這方面花費了那麼大的精力,他到底是要幹什麼。對皇家如此的敵視,甚至敢於銷燬御賜之物,這種大不敬幾乎無異於謀反了。
現在想想林安國那老狐狸也夠能裝的,明明已經幹了那麼多大逆不道之事,可那時殺了個太監又顯得戰戰兢兢的。可惡啊,楊存一想起頓時恨得直咬牙,五大家臣一起對自己選擇了隱瞞,到底那個二叔的勢力真龐大到了連他們會顧忌不堪的地步麼。
林安國的人出手劫走了兩位冥敬處的大相師,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楊存想著這事腦子就一陣的發疼,這位二叔看來也不是善茬,目前能肯定的是他暫時沒有敵意,可誰又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現在不是追究林安國的時候,對此事楊存也無可奈何,畢竟還得顧慮一下這位二叔的面子。思索良久後還是嘆息了一聲,囑咐道:“備車,我要去一趟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