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看出上邊沾染的斑斑血腥,似乎還散著腥氣看起來很是骸人。
主事堂內,四周的窗戶緊閉顯得有幾分的陰沉,堂上羅列的藏包羅萬像,可又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壓抑。三人進了主事堂內,楊鳴羽一路上都是一言不發,關老則是饒有所思一樣,偶爾會抬眼打量一會楊存,不過面色也極是沉重。
將大門緊閉以後,楊鳴羽先是坐到了主位之上。關老則是坐到了他的側位上,面色有些凝重,不過卻是閉目不語似乎是不便開口一樣。
楊存自然識趣的站著了,畢竟是小輩,在這長兄都如父的年代,可容不得對這叔父有半點的不敬。更何況自己心裡迷惑重重,二叔蟄伏那麼多年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對朝廷有如此敵視的態度。
還有那一枚屬於父親的敬國公印,還有冥敬處的那兩位大相師的下落。迷團重重,心裡的困惑實在太多了,金剛印世裡那些祖宗都不肯和自己說上半句,眼下能為自己解開這些疑惑的恐怕只有眼前這位二叔了。
而此時楊存還在糾結他說的話自己能不能相信,這位詭異的二叔就出現在了面前。他已經是這世界上自己最親的人了,可楊存始終很難對他真的敬若叔父,很難讓自己放下心裡的警惕和戒備。
楊鳴羽面色肅然,輕撫了一下長髯,嘶聲道:“存兒,估計你有滿心的疑惑,一一道來。今日我們叔侄相見,大可開誠佈公的談了,二叔最討厭的就是那裝腔做事的圓滑之人。問,把所有你想問的都說出來。”
“叔父。”楊存見他如此直白,心念一動直直的凝視著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低沉的問道:“存兒有個不敬之惑,說出來又影響我們叔侄之間的感情。眼下存兒雙親不在,叔父是我唯一的至親,也是唯一的長輩,這話存兒不知當不當問。”
“但言無妨。”楊鳴羽倒是豁然,沒由的嘆息了一聲。
“叔父,可曾想過,要害存兒的命。”楊存儘管心裡忐忑,但還是一咬牙問出了自己心裡最大的疑惑:“從我出世,從我下山,從我回江南,乃至是現在,叔父是否覬覦過那敬國公的尊榮,而想過取而代之。”
這話一出,關老混身一顫,不過還是馬上掩飾住了他的驚訝,似乎是沒料到楊存的第一個問題竟會如此的直白,第一句就談到了這種幾乎是可以讓關係破裂的敏感話題。
“有過,無數次。”楊鳴羽只是微微的一楞,明顯他也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存兒,你我雖是叔侄關係。但經過這大半年,我也知你少年老成城府極深,恐怕你回江南後沒來拜會我而是瘋狂的發展勢力,也不僅僅是因為鎮王的鼓舞,還有那兩位王爺在杭州的指染?”
“是,存兒亦明白,二王的勢力那是明面上的,暗地裡還有個一直深藏不出的二叔需要我警惕。”楊存倒是淡然的點了點頭:“人在權勢的面前心裡總有惡的一面,手足相殘,父子互屠,那在王候世家都是少不了的事情,存兒不得不為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考慮,在存兒羽翼未豐之前,我不敢來見二叔。”
“你是對的。”楊鳴羽聽到這,反而讚許的點了點頭:“你能有這份心思叔父甚是欣慰,你的擔憂也是沒錯,我確實有過這種想法,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
“二爺,公爺,關某先回避一下。”談到如此敏感的話題,關老也不好意思再坐了,告辭一聲後趕緊關上房門走了出去。
此時,主事堂內氣氛更是壓抑,二人互相對視著,哪有天倫相聚的溫情。儘管言語上有著晚輩該有的敬意,不過楊存的眼神也極是犀利,似乎不問出個所以然不肯罷休。楊鳴羽的面色陰一陣,晴一陣的,也不知道他是在琢磨什麼,或許是在想該用什麼樣的口吻或者欺騙來面對這個已經心有定數的子侄。
“第一次,是什麼時候?我出世的時候麼?”楊存聲音嘶啞,打破了這個沉悶。
本是血肉至親,該有那天倫之樂才是,可話題卻是如此的殘酷現實。這種感覺讓人心裡極端的難受,似乎有陰霾一直壓迫著心臟一樣,楊存直感覺自己的心裡很是難受,可是不問的話又不甘心。
“不是。”楊鳴羽只是微微一個沉吟,馬上堅決的搖了搖頭:“你剛出世的時候,我也有了自己的兒子。那時哪怕是為了我兒子的未來著想有那個心思,不過兄長勢力正是如日中天,我身為人弟也不敢有那覬覦之想,更何況那時我也沒那個能力。”兒子?楊存頓時混身一顫,不是說這二叔只有兩個女兒麼,他怎麼還有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