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著村民贈送的乾糧,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趕著路,兩天的光景終於穿梭過山高林密的大山。
馬上就要到湖北的境內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和劉陽的人馬匯合然後把屍體護送回京。這一路上陸昂也沒空再細想這些事,說來奇怪,但到底還是和順天府這一行的差使無關,江南是敬國公的天下,人家愛怎麼折騰你也管不著。
再者說,管他有什麼貓膩呢,也礙不到這些人的頭上。
兩省的隔界處有一條小河,小河的流水很是緩慢看起來安寧無比,河上不少的魚家在撒網捕魚,看打扮全都是漢人。
陸昂頓時鬆了口大氣,好在這次沒有走錯路,上次想去黔中卻胡裡糊塗的來到了浙江。出於謹慎四下檢視了一遍,確定河邊有立了一塊界碑,只要過了這條河就到了湖北了。
延著小河走了一段路也沒有看見橋樑,兩日來的趕路讓一行人已極是疲憊。陸昂氣喘吁吁的行走著,抿了一下已經發幹發裂的嘴唇,心想這樣倉皇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打聽了一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座橋樑,沒等走近就遠遠的看見橋頭有二十多當地的民兵在把守著。不過看模樣很是奇怪,似乎不像是要緝拿逃犯,盤問的時候顯得很是客氣,又帶有幾分懶散的敷衍。
帶頭的民兵眼一尖,看見了河邊上的陸昂一行,馬上大聲的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十多個虎背熊腰的男人聚在一起確實惹眼,哪怕不是在西南,但在這種偏僻的交界之處也頗有綠林匪人的嫌疑。那人喝問的聲音很大,不過還算客氣,起碼沒拿什麼架子。
只是這邊陸昂一聽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在西南如過街老鼠一樣就算了,一路的逃串下來如驚弓之鳥一樣不說,進了敬國公的地盤又得夾著尾巴趕緊跑省得惹來這位爺的猜疑,這段時間受的氣已經夠多了。
眼下這些連軍籍都沒有的小民兵也敢對自己吆五喝六的,試問這種反差陸昂哪還忍得下去。
“瞪大了你們的狗眼。”心腹手下也有憋著火的,立刻是上前一步掏出了腰牌,惱怒的罵道:“給爺看清楚了,爺是順天府的五衙司,哪輪得到你這小小的民兵來喝吼。”
“瞎了你的狗眼。”另一人也是怒火中燒,抓住那個喊話的直接一巴掌煽過去,將他煽得摔倒在地吐出了幾口血水。
那個民兵捂著臉忍著疼不敢吭聲,其他人一看趕忙下跪在地:“拜見大人們。”
“呀,拜見大人。”其他過往的百姓一看是大官也趕緊行了個禮,生怕惹來這些老爺蠻不講理的拳腳。
“你們是哪的?”陸昂見手下人都動手了,這會再教訓他們就屬蠻橫不講理了,所以壓了壓火氣也沒再為難。
“秉大人,我們這是裡書縣城的民兵。”剛才被掌摑的那個明顯是帶頭的,趕緊吞下了嘴裡的血水,湊上前來含糊不清的獻媚道:“小的是奉順天府的命令,延著河道四處設卡,專門來接各位大人去銅仁的。”
“銅仁?”陸昂疑惑的問道。
“沒錯,這是右設令劉陽大人的命令。”民兵點頭哈腰著不敢造次,順天府的衙司啊,那到了地方上可比他們的知縣大人厲害多了。
“太好了,老劉他們也脫身了。”陸昂頓時欣喜不已,立刻是拍著那民兵的肩膀狂笑道:“還不趕緊備車馬,老子現在就動身,到了銅仁老子記你一個大功。”
“是是。”那民兵頓時喜笑顏開,迎著其他人羨慕的神色狐假虎威的喝道:“沒聽到這位大人的話,趕緊上縣裡準備車馬去,就去叫衙門的人準備,要最好的車最快的馬,咱這可是順天府的差使啊,千萬別馬虎了。”
“太好了,劉大人脫了險,想必世子的屍身也在。”陸昂鬆了口大氣,連日來的擔憂總算有個眉目了。
“左設令大人。”一旁的心腹手下也是欣喜的點著頭:“看樣子逃出來的人應該不少,想來那個師爺和張百林也和劉大人在一起,劉大人身手高強定能保他們周全,這次我們能逃出生天也是多虧了他們啊。”
“是啊,哈哈。”陸昂豪爽的笑道:“等回了京城,老子就請他們逛那天香樓。每天兩個頭牌的清官人伺候,叫他們在那住上半年,叫他們知道和咱們做兄弟是多爽的事。”
“是是。”其他人一聽,頓時是目露淫色笑了起來。
跑腿的民兵恭敬的拿過腰牌剛想去縣城彙報的時候,突然一陣不好的感覺襲來,陸昂雖是因為高興得有些狂妄,但還是保持著本能的那一絲警惕不敢鬆懈,頓時是大喝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