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欠她的!”老者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眶一時也有點發紅,神色無比的頹廢。
“對,你欠我師傅的,我要你還!”童憐滿面淒厲之色,咄咄逼人:“好一個陰陽相隔,你以為一切都過去了麼?你對得起你心裡的愧疚麼?若不是我修為低下,我現在就想殺了你,叫你去九泉之下向我師傅賠罪。”
“也罷了!”老者猶豫了好一陣,面對著童憐的眼淚和倔強,最後是屈服般的嘆息一聲,無奈的說:“既然你執意,我也無話可說,老朽本來只求你能平安的過這一世就好了,免得你師傅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眼下,如若你不願隱姓埋名的潛修,那也只能助你在這俗世中求得平安。”
“你願助我一臂之力光復魔門?”童憐哭泣中頓時驚喜!
“從無南北一說。”老者苦笑著:“所謂的北魔門,不過是我孤身一人出教而已。”
“只要你肯出山,自然魔門就能振興!”童憐抹著眼淚,殷切的說:“以你的修為,只要肯廣收門徒的話,天下自有能服者趨之若騖。”
“不可能,我不會再收徒了。”老者沉吟著搖了搖頭:“當年,為了還世俗一個人情!迫不得已我收了一徒,天賦雖不是奇高但也不差,而他也是俗事纏身,從一開始就沒了那追天問道的清靜。”
“既然是你門下,那也是魔門中人!”童憐毫不猶豫的說:“既然如此,光復魔門之事他也須責無旁怠才是。”
“他又不知我與魔門的淵源。”老道苦笑著:“甚至,一開始拜於我門下時他也是不情不願,對我也不曾有半分的師敬!眼下你要他為魔門出力,恐怕不太可能。”
“什麼樣的人,教出什麼樣的徒弟。”童憐一時沮喪,馬上冷哼了一聲,嘲諷說:“果然你這薄情之人,教出的弟子也不是多義之輩。可悲我師傅一世英名,身卻困情仇二字鬱鬱而終,當日都不知道她為何會傾心於你,最後落這半世哀傷的下場。”
“……”一提起她師傅,老者又是沉吟,唯唯諾諾的似乎也不敢去反駁什麼。
“罷了,有我在的一天,師傅的魔門就不會倒下。”童憐滿面的冷色,斬釘截鐵的說:“若指望你的話,恐怕師傅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
話畢,她轉身欲走。老道一看慌忙的喊著:“等等!”
“無膽匪類!”童憐冷哼著,不屑,而又鄙夷。
老者的身影一瞬間消失一樣,快如閃電的攔截在了她的面前,滿面痛苦的嘆息道:“你是你師傅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老朽不希望你有半分的閃失,只有好好的活著,你才對得起令師的養育之恩啊。”
“魔門內亂,毀於一旦!”童憐眼神銳利,冷冷的凝視著她,沒好氣的嘲笑道:“師傅的心血已經沒了,她的大仇還沒得報,相信師傅九泉下也不得安寧。童憐的身體,骨髓,一身的修為全是師傅給的,倘若不能報得了這天恩,那我寧願粉身碎骨而亡,隨師傅而去伺候她於黃泉之下。”
老道被譏諷得幾乎不敢開口,咬著牙猶豫著,靜靜的低著頭思索了一陣,這才苦笑著從懷裡掏出了一把玉製的長生鎖,搖著頭說:“眼下朝廷肯定四處追捕你,你貿然的下山會很危險的,找他,他應該肯幫你。”
“誰?你的徒弟?”童憐不屑的哼著,接過長生鎖的時候,只是敷衍的一眼卻是頓時如遭雷劈般的楞住了。
白皙勝雪,溫潤異常,上好的羊脂白玉通透無比,找不到半絲的瑕疵,即使是權貴人家裡都是不可多得的極。而這把鎖的雕刻更是鬼斧神工,不管上邊的紋路還是形態,一絲不苟一看就知出自名家之手。
而這上邊所雕的更是讓人震驚,不是平常民間的俗物!鎖邊雕的並不是寓意長壽多福的龜背竹和蝙蝠,整個鎖身的周邊,竟然雕刻的是三爪奇蟒,猙獰咆哮著,似乎意是在劈邪驅晦,明顯鎖的主人幼年不是個康健之人。
正面,滄筆勁書,天佑福澤,後書一個楊字。
三爪蟒像,江南白,三公之列。童憐頓時震驚無比:“你的徒弟,是楊家三公的嫡脈子弟?”
“正是!”老道苦笑著,人情債,永遠是最難還的。
“哪一門?”童憐一時欣喜,追問道:“敬國公,不太可能,他那一脈人丁凋落,到這一代就剩他這個獨苗了。成國公,還是嘯國公?你的弟子是否世襲了公位?”
“你猜錯了。”老道無奈的苦笑說:“我這徒弟,正是那敬國公,楊存。”
“是他?”童憐滿面的不敢相信。
“你難道沒猜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