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恐怕不是假話。
“這都是公爺的原話。”洛虎見其他人都停下筆錯愕的看著自己,立刻開口道:“公爺說了,一口撐不成胖子,你們繼續這樣熬下去容易積勞成疾,到時死了還得有人接受爛攤子,到時候事倍功半適得其反就得不償失。”
幾句話下來,一些人已經感動得抹著淚了,原本他們都是懷才不遇的落魄之人,眼下遇到了伯樂那自該鞠躬盡瘁報答這知遇之恩。誰沒那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動,可眼下士想死知己卻是不忍,這等關切之情瞬間讓一群老男人已經忍不住潸然淚下。
“這,公爺怎麼吩咐?”曲仲有些疲憊,所以問得比較直接了當,他可不信以楊存的為人會只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這是公爺交給我的差使,曲老放心好了。”洛虎恭敬的應了他的話,馬上大聲喊道:“有家室者,有親眷妻兒在杭州者出列。”
這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什麼情況,不過眾人還是停下了筆,沒多一陣一大半的人都走了出來。他們都有親屬家眷在杭州,或者妻兒老小也在這,想隱瞞也是隱瞞不了的,更何況也沒什麼可隱瞞之處。
這幫人個個蓬頭垢面,滿面的油膩可以說沒多少血色。官服皺亂不堪又因為南方潮溼散發著一股難聞的異味,官服上都是不小心撒上的墨水和印泥髒得如乞討之衣,甚至他們垂下的雙手都是墨黑色的,可想而知有多久沒休息過了。
喝口熱茶的功夫都沒有,更別提好好的拿筷子吃上一頓飯。洛虎一看也是動容,看來外頭的傳聞不假,總兵所的人是不用睡覺的妖怪,據說他們連吃飯都是在案几上完成的,坐一天小解不了幾次,估計事一忙他們連尿都憋著生怕耽誤了工作。
“來人納!”洛虎朝外喊了一聲,立刻幾十個大漢就跑了進來,這架勢倒把公堂上這群讀書人嚇壞了。
“大家不用慌。”曲仲雖然不知道楊存要幹什麼,不過一看有點小騷亂還是趕緊開了口安撫眾人。
“奉公爺令。”洛虎板起臉來,尊敬的抱拳朝上:“諸位家有老下,雖公事為主但也不能費寢忘食不圖那人倫之樂,現在你們就給我滾回家去陪陪你們的家人。每人的門口我都會派一個人看著,你們要膽敢抗命的話,可別怪我下手無情了。”
“這,這……”一眾官員都傻眼了,這簡直有點土匪作風了,哪有這樣強迫人的。
“跟著幾位大人。”洛虎也不管他們,手一揮一群大漢立刻一人一個的跟了上去,明顯之前他們就做了分工。
“虎爺,這不是胡鬧麼?”其中一人急得幾乎哭出來,配著臉上不知道幹了多久的墨痕顯得有些滑稽:“我這還一大堆的排程沒批覆完,蕭山衛那邊擴充之後春裝調配不及時,還有馬政那邊糧草的開支審查,我這,我這再幹三天都幹不完哪休息得了啊。”
“就是啊!”馬上又有人不甘心的說:“從西北買來的一千匹馬剛到,我還得按照各地衛所的人數分配,再說了馬鞍之類的東西還沒購完,這些馬耽誤一天就多浪費一天的糧草。”
“嘿嘿,講理的話,等明天休息完了和公爺講去。”洛虎是眼一瞪,一副蠻不講理的架勢揮了揮手:“都押上馬車,別和他們廢話。”
“別別,我們自己走。”
走出來的大半官員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更何況遇上的還是洛虎這種地道純種的無賴地痞,無奈之下只能老實的跟著一眾大漢出了總兵所,坐上了事先為他們準備好的馬車。有些耍心眼的想偷拿公回去看也被制止了,洛虎辦起楊存的差使來還真有點不講情面。
大半官員都被押上了馬車,每人身邊都有一個陳家的弟子在看押著,雖然他們客客氣氣的不過那架勢和管犯人也沒多大的區別。畢竟這當官的得尊敬,那位主的話他們更不敢悖逆,哪頭輕哪頭重誰分不出來。
“諸位,得罪了。”洛虎到了馬車前,抱了抱拳說:“按公爺的吩咐,諸位雖然是有俸祿之人但因公廢私也不可,公爺為每位備了紋銀十兩撩表心意。至於這晚上的膳食會有一樓的人送到府上,諸位只管與家人團聚即可,好好休息切不要辜負了公爺的一番美意。”
“謝公爺賞賜。”車內的人道了謝,不過有氣無力明顯很多人都不太情願離開。
“小的們。”洛虎見他們都收下銀子頓時鬆了一口大氣,馬上朝著自己的手下嚴聲的喝道:“公爺的話你們都清楚了,今兒回去以後都在大人們的府上守著,大人們休息不好的話,你們也自己投井去省得髒了虎爺的手。”
“是。”陳家弟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