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美妙。
龍池稍一定神,壓住了心潮的澎湃,這才滿面肅色的說:“各位長老,想必昨天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大長老身為我苗家望重之人,卻暗地裡與朝廷勾結圖謀不詭,又想殺害其他的長老,可謂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譁然了,儘管昨日這事傳得沸沸揚揚,不少人道聽途說隱隱都知道了這事,不過從龍池的嘴裡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大長老在族內的聲望一向不錯,有些人還在懷疑是不是弄錯了,不過現在看來這事還真不是謠言。
龍池的話音一落,大長老的叔弟立刻是站了出來,咬牙切齒的說:“頭人,大長老做出這等無信不義之事,真是我苗家的恥辱。我月湖池寨的人容不下他,昨日我們長老會已經商議了,哪怕是將他處死也不准他葬入我們的祖墳,月湖池寨丟不起這個人。”
“這是他的生牌。”另一位長老立刻請出了一面木牌子,上邊刻的是苗,象徵著大長老在月湖池寨德高望重的地位。
他將木牌子在眾人面前展示了一圈後,猛的將那牌子丟到了火盆裡,木牌子瞬間就燃燒起來。眾人一看頓時吸了口涼氣,月湖池寨的人做得真夠絕的,將這牌子一燒在他們那可是一種很極端的做法,雖然有這說辭但還沒聽過真燒了誰的生牌。
一但把生牌燒了,死後不入祠堂不說,這等於說是徹底不認大長老這個人,將他趕出了月湖池寨。子孫以之無恥,祖上也視為不孝,完全剝奪了大長老身為苗人的身份,從此與他死生不復相見。
位極長老,一般死後都會進寨子裡的祠堂受子孫供奉,眼下燒了他的牌子,按苗家例那等著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條。大長老被關在竹籠裡,看著自己的木牌被火一燒整個人都傻了,嘴唇顫抖著說不了話,瞪大的眼裡盡是痛苦的血絲。
這是月湖池寨乃至是苗家數百年來的規矩,但真正實施的卻沒幾次,因為歷來沒哪個人的罪過被族人視為是濤天而不可容之。哪怕是龍池曾經殺戮累累,但他沒在族內犯下滔天大罪,所以就算是第一欽犯之身也沒人去燒他放在寨子裡的生牌。
這一幕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都唏噓不已,不少的長老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腰上的木牌,不自覺的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這次頭人是真下了狠心要立威啊。
這時,十多青年將竹籠子抬了出來,只是籠子內的大長老已經瞠目結舌似乎瘋了,哪怕是面對著所有人鄙夷或者同情的眼光他也沒半分的反應,木訥的張著嘴,眼睛死死的看著自己被燒燬的生牌。
“大長老。”龍池黑著臉走了下來,蹲在了籠前嚴聲的說:“你犯下的過錯自然是要自己來承擔,我龍池有沒有冤枉你你自己心裡有數,眼下各支各寨的長老全都在場,你若是有委屈大可放聲直言。”
“我,沒有……”大長老的嘴唇已經乾裂了,看了看龍池後,嘶啞著說:“我,小看你了。原本以為你是勢單力薄的一人,沒想到啊,你龍池居然也有黨羽,也有如此的能耐。”
“獨木不成舟,大長老過獎了。”龍池也不屑於與他廢話,站起身後冷聲說:“古叔,您是族內德高望重的長老,叛我苗家殺害手足者,按族規該怎麼處置啊。”
在漢人朝廷律法的治理下,苗家的人幾乎都忘了自己的族規。一旁的古叔微微一楞,馬上站出來恭敬的說:“頭人,若是按我們族規和月湖池寨自己的規矩,大長老當身受九刀,沉水而死不得撈屍。”
“執行。”龍池環顧了一圈,所有的長老都心虛的低下頭下,沒人敢與他直視,誰都畏懼那已經不再迷茫的眼睛,那雙充滿了兇惡的眼眸。
幾個青年面色冷漠的上前,一把抗起那個竹籠,籠子內那個一臉死灰的老人是他們曾經從靈魂裡尊重的老人,而現在,剩下的只有對他的鄙夷和唾棄。
“殺了他。”月湖池寨的人頓時發出了滔天的聲響,因為這個他們最是敬重的人,眼下卻成了他們最大的恥辱。
“頭人,哈哈……這才像是個頭人,像是我們苗家的頭人。”
眾人目送著大長老遠去,直到那消瘦的身影慢慢消失的時候,大長老突然是狂笑出聲,莫名其妙的幾句話讓人懷疑他是否已經瘋了。
龍池神色冷漠,看著他癲狂的模樣不言不語,目光悄悄的掃向了一旁的古叔,看著他欣慰的笑容感覺有些彆扭。
“這就是權利的滋味,苗家,頭人。”龍池感覺有些迷茫,看了看自己曾經滿是血腥的雙手,再看了看其他人敬畏的眼光,心裡一時是百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