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一戰結束了,在一場血腥到最後彼此紅了眼的撕殺之後朝廷的官兵取得了一場悲壯的慘勝。
原本安寧的小村在撕殺過後被一把大火燒成了灰燼,空氣中屍體燃燒的味道極是刺耳,泥土上乾枯的血紅更加的觸目驚心,一場惡戰以後只有滿目的創痍和讓人不忍直視的死傷。
在這樣的血戰之中不可能有任何的憐憫,小村的村民即使無辜但也是死在了這場最後誰都瘋狂的屠戮之下,一場戰爭徹底扼殺掉了這個本就不知名的小村莊。
沒一個活口,火焰之下只有辨認不出的屍體,只有屠戮過後空氣裡似乎永遠揮散不去的血腥。
這個小村從此不復存在,或許再有人踏足的時候能看見的只有一地的屍骨和淒厲無比的一片廢墟。
慘勝的一方拖著沉重而又蹣跚的腳步出了山谷,雖然是一場勝利但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巨大了,不管是師家還是禁軍,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烏雲遍佈,擔憂著傷者又在緬懷死去的手足,這一場勝利帶來的沒有喜悅,只有無盡的擔憂和心裡深沉的陰霾。
與這行伍唯一格格不入的只有溫寶,雖然他也偶爾會被這沉重的氣氛感染而目露擔憂,不過更多的時候卻是難掩欣喜的笑著,意氣風發的往回看著,看著馬後重兵把守的一輛輛囚車。
臨時搭造的囚車很是粗糙,不過鎖鏈緊纏下可說是固若金湯,第一輛囚車之內關的是披頭散髮的容王,此時他並沒有面如死灰的絕望,沒有半分的恐懼與害怕。
或許是麻木了,他一直滿面木訥的發著呆,面無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眼睛一動不動雖然還活著,但此時的他看起來就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後邊一輛輛囚車內如牲畜一樣囚禁的是二王的家眷,享盡了人間榮華富貴的她們這時哭哭啼啼,與容王的木訥相比截然不同,這些家眷們號啕大哭著,害怕,恐懼,絕望,所有的陰暗襲上心頭讓她們中已經有人不堪打擊而瘋掉。
家人的哭聲,家人的害怕似乎不存在一樣,容王雙目無神的向前凝望著,或許這位曾經的權王現在已經瘋了,是死是活對於他來說已經沒任何的意義。
長長的行隊每個人的步伐都沉重無比,血戰過後的禁軍折損過半,存活的副統不足三人。李滿海此時滿面的疲憊,哪怕是取得了勝利他也高興不起來,這一場惡戰之慘烈已經讓他沒精神再興奮了。(更新最快最穩定)
哪怕是他馬鞍之下掛著那顆血肉模糊的人頭他也無暇高興,即使這顆夢寐以求的人頭足夠讓他成為禁軍的萬人統領,但付出的代價也極其慘重,損兵折將這是預料之中的,而血戰過後的李滿海也是遍體鱗傷,全身上下幾乎找不出一塊好肉。
右臂無力的下垂著,斬下起王首級的時候他也差不多要倒下了,若不是仗著年輕還有一口氣支撐的話恐怕最後的結局不是他殺了這個曾經咆哮西北的武王,而是兩人幾乎瘋狂的同歸於盡。
禁軍們無比的疲憊,這種疲憊不只是身體,更來源於因為殺戮而憔悴不堪的靈魂。
師家的嫡系子弟們亦是傷痕累累,不過他們無暇悼念死去的兄弟手足,無暇去管青澀的身體上觸目驚心的傷痕。每個人的面色都是擔憂和焦急,目光關切的看著團團保護中平緩前行的馬車,所有人都紅了眼但卻沒人哭出聲來。
在那輛馬車上躺著他們奄奄一息的家主,親自駕車的是傷了右手的師子明,即使他強裝著鎮定但青澀的少年也是掩飾不了自己的慌張與擔憂,眼眶發紅明顯是在強忍著心疼的淚水。
師子明滿面的倔強忍著眼淚,哪怕是身上有傷也是守護在父親的旁邊一步都不肯離開。
隊伍就這樣離開了三里河的地界,因為傷者頗多再加上師俊的傷勢嚴重不能過於顛簸,所以即使心急如焚但行進的速度也是很慢,想快馬加鞭趕回京城更是不可能的事。
京城裡名醫無數,這時的師家軍恨不能抗上師俊飛回京城去,師俊倒下的那一刻在他們看來簡直是師家的天塌了一樣,這位家主對於師家的人來說就是最虔誠的信仰。
只是現在的師俊奄奄一息,他們小心翼翼不敢讓他受到半點的顛簸,哪怕是他們心急如焚但也不敢貿然的加快速度。
夜裡一行選擇在了一處小河邊安營紮寨,禁軍和師家軍混合在一起,禁軍看守著他們的人犯,而師家的人則是緊緊的守護著他們的家主,營帳外邊始終圍了一圈不肯休息的子弟,帶著傷紅著眼等待著營帳內的訊息。
火臺裡的火焰搖曳著,火光的照耀下每個年輕人的臉色都是扭曲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