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有。
離江城休息的小樓隔半條街,立著兩個白色臨時景棚,裡面是剛搭起來的臨時化妝間,方形長鏡掇在桌面,亮著一圈淡白的光。
最左的鏡子裡歪著一顆淺栗色腦袋,兩隻耳朵隱在髮梢間,裡面塞著兩個AirPods,鬆散在椅側的手指輕微的點動,像是坐久了太無聊,正在自己找樂子。
“太熱了,那頭有果汁兒,我去買兩瓶來。”費大金放下包,掃了眼妝臺,目光帶著生疏和緊張:“哦對了,包裡還有兩袋菠蘿乾,你要餓了就先墊墊肚子。”
青年摳下一邊耳機,眸光瞟過周圍,小聲衝門口擠眼:
“我菠蘿過敏。”
這個化妝間不大,棚子都是臨時搭的,聲音即使被壓低,還是免不了落入旁邊人的耳朵裡,化妝師“噗”了一聲嗤笑:“你這個經紀人還是助理啊?僱來撐場子的吧,連習慣都不知道?”
費大金站在門口,臉頰抽搐一下:“什麼呀,芒果乾,說錯了。”然後飛快的閃人。
白色塑膠簾子掀起來再落下,倏地竄進來一團風,六月的鄴荷影城,燥熱又煩悶。
“夏棋是吧?”
只剩兩個人,化妝師拎起一小撮淺栗色的髮梢,臉色不太好看:“當初選角的時候casting那邊應該跟你交代過,要留黑髮。”
他梳直了用手一比:“而且長度也說過要短一點,學生那樣乖乖巧巧的,你都沒聽?”
“現在這樣我還要重新染,明天就開機了,下午還有四五個要來定妝,你當我是蜈蚣啊十隻手伺候你一個。”
坐著的人沒答話,彷彿塞的不是耳機是石頭,化妝師只能繼續撥弄他耳邊的碎髮,興致比外面枯枯直叫的蟬高不了多少。
“嘶,你怎麼還打耳洞啊...”
他掀起夏棋左邊耳側的碎髮:“這麼大三個釘子戳著,回頭摘了我上哪給你堵?”
“民國的戲,你打什麼耳洞...…”
他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總覺得眼前的夏棋和定角照上有哪裡不一樣,但又說不準確。
好比一個相貌出彩鄰家男孩,突然哪個零件變異了,明明是同一張臉,卻生出一點異樣的美感,拴不住的小羊一樣精怪。
“每次跟組就數你們這樣的小演員最不專業,形象跟合同差這麼多......”化妝師咕噥著:“人家江老師車都在對面了,我馬上就得過去。一會兒上完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