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太太,您怎麼了?”慕冷睿掃了一眼碎了一地的杯盞碎片,邪魅的問,饒有興味。
此刻任何詞語,都無法形容孟良嫻心中多麼的恐慌,這位慕大少爺分明是逼迫她露出原形,就像是鈍刀子殺人,在她的血肉上割來割去,讓她生不如死。
她此刻甚至盼望著,還不如給她個乾淨利落,狠狠一刀刺下去讓她立刻斃命,讓她少受些心理上的折磨。
她定定的看著這位慕大少爺,幾乎都要主動承認當年做下的錯事,可是掃了一眼寶貝女兒戴霜霖,錯就錯了,不能拖累女兒,於是定定心神,惶恐的眼神佯裝鎮定。
“沒事,沒事,剛才的茶,實在太燙了……不小心沒拿穩……”她信口開河的找著藉口。
“餘管家,找人過來把碎片收拾掉……”慕冷睿也不理會她的解釋,似是認可了一般。
孟良嫻鬆口氣,還好她足夠機敏,能這麼快找出這樣還算說得過去的藉口,不管怎樣,這位慕大少爺沒有表示異議。
“大少爺,這杯盞一套六個,是明朝傳下來的古董呢,一套六百萬,一隻杯盞就一百萬呢……”餘管家不滿的嘟嚷著,似是抱怨給慕大少爺聽,而一旁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啊,慕大少,沒想到這杯盞這麼珍貴……我不小心……真抱歉……”孟良嫻一聽杯盞的價值,臉色突變,忙不迭的道歉。
“哪裡,哪裡,區區一百萬而已,今天特意拿出來招待貴客,碎上一兩盞也無所謂。”慕冷睿毫不在意的笑笑,顯得慷慨大度。
戴雨瀟心中輕笑,這位大少爺,視五千萬如糞土的主,怎麼會把區區一百萬放在眼裡,他只不過是做戲給這個偽善大媽看罷了,就是故意刺激她的情緒。
戴霜霖一聽這不起眼的杯盞價值一百萬,翻來覆去的細看,也沒看出任何端倪,不由得撇撇嘴,卻也不敢大意,將手中的杯盞小心翼翼的放到茶几上。
“慕大少,那多謝你了……”孟良嫻手中沒了杯盞,有點空落落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裡安放,有點無措。
“戴太太,既然你這麼怕熱,那麼餘管家,再給戴太太來一杯冰水吧……”慕冷睿體貼的吩咐著,餘管家立刻立刻去取冰水。
這正中半老徐娘孟良嫻的下懷,她舔舔乾涸的唇,“好的,好的,給我來一杯冰水。”
冰水來了,孟良嫻飲下今天的第三杯冰水,戴霜霖奇怪的看著母親,明明知道她的母親喜好養生,在家從未見過她喝冰水,今天來這裡連飲三杯,真是太反常了。
慕冷睿笑容可掬的看著她將冰水一飲而盡,心中暗笑,這估計是給這位半老徐娘供應的最後一杯冰水了。
這最後一杯冰水的作用,不僅僅是給她提神,讓她鎮定,更是要迫使她萬分清醒,讓她看著自己怎樣一層層將她偽善的外衣給剝開,讓她清晰的體驗這個殘忍切膚的過程。
“戴太太,現在感覺好些了嗎?”慕冷睿認真的上身前傾,眼神殷切注視著她。
“好多了,好多了,謝謝慕大少爺……”孟良嫻的胃裡裝滿冰水,刺激的胃壁的細胞急劇收縮,一陣痙攣,讓她不由得打個寒戰。
戴正德一直臉布陰雲的看著猥瑣男人沈夢源,他問這個男人為什麼在這裡,而他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問話一般,只是垂手站在那裡,小眼睛轉來轉去,閉口不答。
慕冷睿也將盈滿笑意的眼神轉向沈夢源,問他:“沈夢源,你認識戴太太嗎?”
沈夢源毫不猶豫的回答:“認識,認識,當然認識!化成灰我都認識!”
他話音剛落,孟良嫻就應激性的反射:“我不認識你,你怎麼會認識我!你別胡說!”
“良嫻,他是夢琴的哥哥沈夢源,他來過我們家住了一段時間,你怎麼忘記了?”戴正德皺起眉頭糾正。
這麼多年過去了,時過境遷,大家都有了變化,戴正德和孟良嫻都變老,而這個猥瑣男人的變化卻沒那麼大,一如既往的猥瑣,就如十幾年前。
經他一提醒,孟良嫻裝作用心的將沈夢源上下打量,然後恍然大悟的說:“哦,你真的是夢琴的哥哥啊,我都沒認出來……這麼多年了,夢琴死的早,都沒跟你們聯絡過……”
“戴太太,您終於記起來了?”慕冷睿笑容可掬的問,不急不躁。
“記起來了,記起來了,瞧瞧我這記性,唉,越老記性越差了……”孟良嫻裝作無奈的嘆口氣,心緒控制不住的洶湧澎湃。
“那麼,我把那部車子送給沈夢源,您有意見嗎?”慕冷睿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