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雨瀟###,你有權保持緘默,但是從現在起,你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有可能成為呈堂證供。”張警官義正辭嚴,打量著這個目光呆滯的女人。
什麼?在電視裡或者電影裡才看到的情節,就在她面前上演。
停頓了一下,戴雨瀟恢復了常態,想起父親還生死未卜,一把扯掉手腕上的針頭和輸液管,一掀起被單就往外衝。
“爸爸,爸爸,我要找我的爸爸,他自殺了,自殺了!”什麼都不能攔住她衝出去的腳步,護士和一個女警員圍攏來,都按不住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
“###,###,你冷靜些,你的傷口又出血了!”護士手忙腳亂的按住她滲血的傷口,頭上的紗布又被鮮血滲出鮮紅的痕跡。
戴雨瀟怎麼顧得上這些,父親的頭上,被手槍擊出那麼大的傷口,那麼大的傷口,流了那麼多的血,那麼多的血,她的眼神慌亂而驚恐。
“我爸爸自殺了,你們別攔住我,別攔住我,我要去看爸爸,看爸爸!”淚水狂潮一般湮沒了她的臉,整個世界都被淚水湮沒。
“###,###……你冷靜些,冷靜些……”護士急的滿頭大汗,女警官受過專業訓練,兩個人的力量都沒辦法拖住她。
張警官見狀,只能上前反剪住她的手臂,輔助護士和女警員將失控的戴雨瀟按在床上。
又一個護士急匆匆趕緊來,聽到這邊吵鬧的聲音,不知道發生了狀況。
“快,快,鎮靜劑,鎮靜劑!”按住戴雨瀟身體的護士慌亂的喊,她已經滿頭大汗,使出了全身力氣控制戴雨瀟的舉動。
幾個人按住戴雨瀟,推了一針鎮靜劑。
藥物的作用下,戴雨瀟的眼前漸漸迷離,耳邊的聲音呼嘯著,震得耳膜疼痛。
可是那聲音被無限的放大,放大,再放大……將耳膜擴充到極限……
耳膜裡形成聲音的漩渦,卻沒有焦點,聽得到聲音,卻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在說什麼,在說什麼……嘴巴一張一合,一張一合,像穿戴整齊的小丑一樣,那麼的可笑,那麼的滑稽……
爸爸,爸爸,爸爸,你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眼角滲出冰涼的淚水,眼皮卻沉重的再也抬不起來,頭腦被混亂所充斥,億萬只蒼蠅在飛舞,嗡嗡嗡……那是振聾發聵的聲響。
爸爸,爸爸,如果你要走,把我也帶走吧,帶走吧,帶走吧……
哀怨的祈求聲,在腦海裡環繞了一遍又一遍,卻被捲入漩渦中,被吞噬進去,慌亂伸出蒼白的手想把它拽出來,整隻手臂都被吞噬進去……
沉陷吧,沉陷吧,就這樣沉陷吧,再也不用醒來,不用醒來……
戴雨瀟沉重的閉上了眼睛,濃密的眼睫毛輕輕顫抖著,像是隨時蹁躚而走的蝴蝶,卻被露水打溼了翅膀,停在花草葉尖顫動。
“張警官,她睡著了……我建議,等她情緒穩定了再詢問……她失血很多,如果再失血……恐怕有性命之憂……”護士抿了一下唇,皺著眉瞥了一眼沉睡過去的女人。
“好吧,等她醒來……情緒穩定了,你們再通知我。”張警官和女警員收拾好東西,轉身離開病房。
兩個護士等警務人員離開了,議論著:“這位###,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怎麼看都不像是殺人犯呢……”
“你看她剛才那麼激動,說她爸爸是自殺的,看的我都快流眼淚了……”另一個護士抽一下鼻子,有些鼻塞的感覺。
“唉……我們都是瞎猜,管不了那麼多,盡好我們的本分就是……”
“你看她睡的那麼熟了,一時半會醒不來,我們先出去吧,讓她好好休息下……”護士看了一下輸液袋,裡面的藥水差不多走光了。
將剛剛被戴雨瀟拔掉的輸液管和針頭收起來,給她蓋好被子,兩個護士退了出去。
戴雨瀟沉睡中,外面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孟良嫻好不容易才抓住這個機會,肯定不遺餘力的將事態擴大,事情鬧的越大越好,鬧的越開越好,那才應了她的初衷。
第二天一早,各大媒體爭相報導這個驚天訊息,電視上,報刊,就連不起眼的手機訊息臺都爭相傳閱,鋪天蓋地。
所有的焦點和矛頭,都指向昏迷不醒的戴雨瀟。
私生女槍殺生父,槍擊親姐——高貴名媛背後的隱情。
這樣醒目的題目下面,是一副巨大的照片,血染的背景裡,戴正德臥在老闆椅裡,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