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上望,蒼白的水銀燈光,映著他幽深的黑眸,驟然變得凜冽陰鷙。
慕冷睿將那隻圓筒調轉過來,戴雨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圓筒的尾端居然帶著半截針頭,這分明就是一支碩大的針筒。
戴霜霖根本沒看清楚那是個什麼東西,心中鬱結了太多的恨意,抓起就往外拋。
或許針筒在半空裡旋轉中調轉了方向,如果針頭在前,以它方才飛行的速度,就算慕冷睿抓住了針筒,針頭也難免傷到她的眼睛。
小護士哪裡料到好好的醫療器材,怎麼會突然被路人抓起來當作兇器,慌里慌張的跑過來,奔跑中,護士帽都歪到一邊。
“###,###,您沒傷到吧?”她緊張的淚水噙滿眼眶,如果戴雨瀟真的出了事故,她一個小護士哪裡擔待的起,只有眼睜睜等著受罰的份。
戴雨瀟看不是她的責任,而且看她焦急的樣子,不忍心再多做責怪,便說:“沒事,沒事,你趕緊把車###去,裡面還等著用呢……”
慕冷睿將那隻針筒緩緩遞給小護士,輕輕說了一句:“幸好她沒事,不然她哪裡受傷,我讓你付出雙倍代價!”
輕輕的一句話,卻具備強大的威脅和震懾力,小護士嚇得渾身發抖,顫顫巍巍的接過那隻針筒,慌里慌張的走回到推車旁。
慕冷睿也隨後跟了過來,他掃了一眼,沒看到他想要的東西,便冷冷的說:“剛才那隻針筒少了半截東西,把那半截東西找到給我!”
小護士慌張間沒聽明白,低頭看著針筒,茫然的囁嚅:“什麼東西?哪半截?”
慕冷睿伸出一隻手指在她面前晃晃,纖長的指尖閃著魅惑的光芒,吸引了小護士的目光。
那是多麼優美的一雙手啊,多少女人都夢想著擁有那麼漂亮的一雙手,而造化弄人,這雙優美的手偏偏長在一個男人身上,讓那些女人只有豔羨的份。
“看夠了嗎?”慕冷睿陰冷的問,將纖長的手指撤回來,唇角勾起冷傲的弧度。
小護士突然意識到他要什麼東西,忙不迭的在推車的最底層翻找,取出一隻針頭,小心翼翼的捏起來,交給他。
戴雨瀟隨後趕到,不知道他需要這個針頭做什麼用途,他又不是醫生。
“好了,你可以進去了!”慕冷睿對小護士冷冷的說,將那隻針頭對著走廊裡的燈光下對照,閃耀著陰冷刺心的光芒。
小護士如獲大赦,她早就耳聞這位慕大少爺不可一世,她一個小護士怎麼得罪的起,趕忙推著車迅速離開,向手術室門口推過去。
“你要一隻針頭做什麼,看著怪瘮人的……”戴雨瀟輕聲問。方才那驚險的一幕還歷歷在目,驚魂未定的她看到這麼銳利的一隻針頭,心裡非常的不舒服。
慕冷睿沒有回答她的話,緩緩走向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站在走廊通道里緊緊背貼著牆壁瑟瑟發抖的一個女人。
慕冷睿每走近一步,那個女人便緊緊貼著牆壁向另一端後退一步,遠遠的看著他手中捏著的針頭,驚恐萬狀。
慕冷睿惡狠狠的盯住這個女人,眼神森冷肅殺,有一種將這個女人千刀凌遲的架勢。
這個女人,當然就是戴霜霖,她是神智不清楚的情況下才將針筒投擲出去,沒有經過太多的思索,如果她冷靜下來,想想這樣做的後果,就肯定會放棄那樣不理智的念頭。
可以做兩種假設,一種是她果然傷到了戴雨瀟,腦漿迸裂也好,眼睛受傷也罷,她會有一種報復的快感,然而慕冷睿這位大少爺會放過她嗎?
另一種是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她沒有傷到戴雨瀟,而她的動機已經非常清晰的展現在眾人面前,慕冷睿也看得清清楚楚,就算沒傷到,這位大少爺會袖手旁觀嗎?
不管是那種結果,她都不會有好下場,因為她對這位大少爺的女人不利,慕大少一定會給她凌厲狠毒的懲罰。
所以當慕冷睿緊緊的將那隻針筒抓在掌心的時候,她已經開始後悔了,不應該在不理智的情況下,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沒傷到任何人,卻給自身造成那麼大的危險。
她的母親孟良嫻做錯事,害了別人的性命,她雖然會受到牽連,可能從此鳳凰變麻雀,卻沒有性命之憂,現如今她傷了慕冷睿的女人,她的後果,不堪設想。
她越想越恐懼,慕冷睿冷著臉步步逼近,距離她越來越近,而她根本無路可逃。
她只能步步後退著,做著徒勞無功的舉動,只是儘可能的拉大與這種致命危險的距離,距離這位慕大少爺遠一點,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