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手啊,我的手!要命啊,我的手!”那個開槍的保鏢抱著斷了食指的手狂叫,連哭帶嚎,慌亂間還踩了那根斷指幾腳。
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滴滴答答淌落在地板上,血腥味蔓延開來。
戴雨瀟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她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傷到那根手指的,就是慕冷睿引以為傲的那柄幾近透明的小刀,沒想到他時刻帶在身邊,兇險的時候,果然派上了用場。
她現在處於孕期,很多東西看了就倒胃口,她緊緊的閉住眼睛,卻無法抵擋住血腥味的入侵,不由得一陣乾嘔。
慕冷睿瞥一眼小女人,憐愛的攬在臂彎裡,他想那個人儘快從眼前消失,便冷冷的提醒道:“快帶上你的斷指離開,你多踩上幾腳的話,恐怕沒機會接活了……”
保鏢停止嚎叫,一把將墨鏡扯下來,丟到一旁,他的臉上滿是水漬,分不清的汗水還是淚水,他撿起那根斷指,嗚咽著跑步離開,一邊跑一邊大喊:“醫生!醫生!救救我,我的手指斷了!嗚嗚嗚,我的手指斷了!”
他鬼哭狼嚎的聲音在整條走廊裡充斥著,十分瘮人,有人從走廊的另一頭探探頭,或者是恰巧路過,聽到這動靜,立刻縮回去再也不敢露面。
其餘的十多個保鏢,目光躲閃而驚恐,本來瞄準慕氏兄弟兩個人的槍口,一點點不為人知的往下移動,他們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唯恐一不小心哪根手指便不聲不響的斷了,就像剛才那個保鏢一樣。
如果慕氏兄弟兩個人手中拿著槍跟他們對峙,他們倒不至於那樣驚恐,他們仗著人多勢眾,這麼多隻槍口,犯不著怕兩隻槍。
他們什麼都沒有看到,那個保鏢便斷了手指,這是讓他們深深畏懼的,看起來,怎麼那麼詭異……這慕氏兄弟兩個,如有神助……
他們的手,顫抖著,顫抖著,直到槍口完全垂下來,對著地面。
慕冷睿這一招,叫做殺一儆百,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他冷笑一聲,倨傲的指著那些保鏢,對孟懷德說:“你帶的這些酒囊飯袋,各個都被給你長臉,你這張老臉,真是丟盡了!”
孟懷德回頭一看,怒火攻心,反過來將槍口對著那幫保鏢一陣亂瞄:“滾滾!你們都給我滾!飯桶!白痴!滾滾滾!”
保鏢們蔫頭耷腦的,私底下交換眼色,卻誰都不肯走,或者他們認為孟懷德說的是氣話,並非真心趕他們走。
“好,不走是嗎?媽的,不走的把命留下!”孟懷德眼睛裡滿是憤怒的火焰,他叩響扳機,對著保鏢的腳下一陣掃射。
“啪啪啪!”接連幾聲脆響,子彈深深的嵌入地板內,硝煙的味道在走廊裡瀰漫開來。
保鏢們一看孟懷德居然玩真的,早就嚇破了膽,拔腿就跑,四散奔逃。
孟懷德又朝著天花板一陣胡亂掃射,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應聲而落,地板上嘩啦啦散落一地的碎片。
他近似瘋狂的掃射著,用這種方式發洩著心中的怒火,直到手槍咔咔咔的空響,他把子彈打光了,一顆子彈都沒有了。
戴雨瀟捂著耳朵,縮排慕冷睿的懷裡,卻還能清晰的聽到清脆的槍聲,她心跳加快,唯恐那支槍不知不覺的對著他們三個人掃射。
直到安靜了好一會,她才將小手從耳朵上移開,結果看到孟懷德頹然的跌坐在地板上,就坐在一地的碎片上,幾行濁淚從他臉頰上滾落。
這樣的形象,哪裡有在商場上叱吒風雲幾十年的颯爽英姿?他這個樣子,只不過是一個頹唐的老人,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
“我什麼都沒有了,女兒沒有了生育能力,女婿沒有了,有錢有什麼用……我什麼都沒有了,連外孫都不會有了……嗚嗚嗚……“孟懷德突然大哭起來,絲毫不顧及這是人多眼雜的醫院,也不在意誰在場看著他。
看著他哭的那麼傷心,戴雨瀟動了惻隱之心,看到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樣的,孟懷德,也不例外……
孟菲菲被qiangbao喪失生育能力這件事,戴雨瀟本就內疚,看到一個老人家哭成這樣子,心中更是不忍。
她越來越覺得,她的出現或者就是個錯誤,如果沒有她,慕冷睿娶了孟菲菲,會過著輕鬆快樂的日子,沒有硝煙,沒有戰爭,沒有家族利益紛爭……
她輕輕擺脫慕冷睿環住她腰際的大手,走向哭泣著的老人,慕冷睿擔心她的安危想將她拽回來,卻被她躲閃開去。
“孟伯伯,您別傷心了……這件事,我也有責任,對不起!”戴雨瀟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