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陳妙言努力回憶著,兒子今天去求婚,沒有把戴雨瀟帶回來,那可能就是最大的刺激:“他求婚失敗,算不算是刺激?”
“嗯……”醫生點點頭,神色凝重:“莊太太,我們做檢查的時候,並沒有發現神經受損,現在令郎的情況,可能是選擇性失憶,是由於頭部遭受創傷而且心理遭受極大刺激所導致的……”
“啊!失憶?!”陳妙言驚訝的嘴巴大張,她兒子失憶了,以後豈不是誰都不認識:“醫生,醫生,這可怎麼辦?他受傷之後還打電話給我,為什麼突然就失憶了?”
“莊太太,失憶是一種綜合病症,不過您不能著急,只要您肯努力,慢慢撫慰令郎的情緒,相信令郎一定會康復的……”醫生安慰著。
他剛說完,病房的門“嘭”的一聲開啟了,莊語岑臉色鐵青的出現在門口,質問著門口的兩個人:“你們在這裡做什麼,還大聲說話,打擾我休息,快滾!”
陳妙言心痛的看著性情大變的兒子,伸出手想撫慰下兒子,卻被他的大手無情的打落,冷冰冰的目光,帶著敵意,幾乎像釘子一樣刺透她的心。
“我說過了,你別碰我,你這個老女人!難看的老女人!”莊語岑冷冰冰的,話語了除了嫌惡,還帶著譏諷。
陳妙言無法形容內心的痛楚,一向乖順的兒子,怎麼變得如此怪癖,刻薄惡毒,之前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他,為什麼變化如此驚人。
“雨瀟,雨瀟,我要戴雨瀟!”莊語岑突然在走廊內發狂的呼喊,狼一般的嚎叫聲充斥了整個樓道,帶著迴響。
陳妙言一愣,兒子不記得他了,卻還記得青梅竹馬的昔日戀人戴雨瀟,這是讓她多麼心碎又有些欣喜的事實。
心碎的是,兒子只記得戴雨瀟,連她這個養育他長大的母親,都遺忘的乾乾淨淨。
欣喜的是,兒子畢竟還記得戴雨瀟,那麼,他還有殘存的記憶,如果找到戴雨瀟幫忙,兒子還有康復的希望,還能憶起她這個母親。
“兒子,兒子,你冷靜下,冷靜下,我去找戴雨瀟啊,我去找戴雨瀟,乖兒子,你先回去,先回去……”陳妙言攙扶著兒子的手臂,將他往病房裡推。
“你真的能幫我找到戴雨瀟?”莊語岑面露喜色,眼眸裡閃著驚喜的光芒,又唯恐這個中年女人哄騙他一樣,連忙追問。
“乖兒子,你先回病房去,媽媽一定幫你把戴雨瀟找回來……”陳妙言安慰著兒子。
可莊語岑對她的話,還是將信將疑,眼睛在走廊內到處張望,似乎戴雨瀟會突然出現在走廊的某個拐角處一般。
醫生髮話了,他的態度和陳妙言截然不同,冷冰冰的樣子,還帶著幾分恐嚇:“你不回去也可以,不過,沒人幫你把戴雨瀟找回來!”
這一招果然奏效,莊語岑雖然還有些不服氣的瞪瞪眼,卻還是聽從的回到病房,然後“嘭”的一聲巨響,重重的把門關上。
巨大的聲音將陳妙言震得身體一顫,她的兒子,就是這樣拒絕她的親近,連病房的門,都不想讓她進去。
“醫生……我的兒子,以前不是這樣的,很乖,很順從我們,很聽話……”陳妙言豐腴的手,抹著眼淚,向醫生哭訴。
“莊太太,你們對令郎,是不是家教太嚴?”醫生皺著眉頭問,看陳妙言似乎有些為難的樣子,旋而改口:“不過這是您的家事,我不便過問……”
“醫生,這跟他現在的表現,有關係嗎?”陳妙言抹著眼淚,有些狐疑的問。
“嗯……很多患失憶症的病人,都會性情大變,比如以前乖巧的,會變得桀驁不馴,就像令郎一樣……”醫生點點頭,推推黑框眼鏡。
“從小,我和他父親,就對他管教比較嚴,當初,他和戴雨瀟的婚事,我們也干涉過……他表現上聽從我們的意見,卻一直放不下她……”陳妙言嘆息著,很惋惜的口氣。
“這就是了,這就是原因所在……令郎一直被壓抑著,失憶後,他被壓抑的情緒就會爆發出來……這是他性格的另一個側面,只不過以前隱藏的很深……”
“那麼,還能好轉嗎,還是一直都會這樣?”陳妙言擔憂的問。
“您必須有耐心,慢慢培養和令郎的感情,改變之前嚴厲的方式,慢慢融化他,他會逐漸接受您的……”醫生鼓勵著這位體態豐腴的母親。
“那需要多久?會不會很久?”這是陳妙言非常關心的問題,問到這裡,她十分緊張,雙手不安的搓動著。
“不好說,一年,兩年,或者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