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那一段時間是空白的,她真的只是在發呆,什麼都沒有想。
天明時,屋外隱隱響起了喧譁聲。
沈遙華三兩下跳到窗前,這才發覺腳心痛的厲害。
她坐在椅上,漫不經心看了看腳心的劃痕伸手推開了窗。
窗外,一人白衣翩躚,在十幾個少女的簇擁下正款款向院外行去。
面上薄紗掩不住她驚豔麗色,盈盈眼波似有意若無意的在沈遙華面上溜了一圈,卻未與她對視,轉眼間便飄然去了。
沈遙華便覺得心裡像堵了塊什麼似的,一整日都有些心事重重,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致來,以致於柳鴛兒開口取笑,“你該不會是因為言姐姐離開而犯了相思病吧?”
沈遙華眉頭皺成了疙瘩,不悅道:“言姐姐言姐姐叫的那麼親熱,人家與你說過半句話麼?”
不是她故意與柳鴛兒唱反調,她就是覺得言傾燻不太順眼,找不出原因的不順眼。
“我願意,管得著麼。”
柳鴛兒翻著白眼走了。
不久,山中便出了事。
是什麼事不知道,柳鴛兒也沒感覺到什麼異常,但沈遙華就是知道出了事。
又過了數日,事情終於明朗了,這時就算瞎子也看出來了,韶光山……枯了。
花草樹木像是突然之間便沒了生機,原本綠油油的韶光山,如今變成了黯淡的黃。
沈遙華的感覺更不好了,這便是對她數日心神不寧的交待。
她想一定是洛經年離開了才會這般的。
他是韶光山孕育之靈,滿山的精華聚於他一已之身,開始時是韶光山賦予他一身靈氣,後來便是他反過來用自身的靈氣滋養韶光。
他走了,山便死了。
大巫忽然變得十分陰鬱起來,將言傾嫣叫進自己的屋子裡呆了許久,言傾嫣出來時眼睛腫的桃子似的,滿臉委屈。
柳鴛兒猜她是哪裡做的不好得罪了大巫,沈遙華卻覺得事關言傾燻。
不知道為什麼,她最近許多不好的感覺都與言傾燻有關。
從言傾燻來過之後,她的心裡便沒踏實過,如今韶光山死,應是與她有關。
否則她早不來晚不來,偏在洛經年入魔時來,她走沒幾日,韶光便死了。
沈遙華每日胡思亂想著,等待著,又不知等待的是什麼。
大約十日後,沈蘭醒來了,那一臉的冷煞令所有人噤若寒蟬。
沈遙華的心便又定了下來,想著她要等的人便是沈蘭醒吧。
雖然她還是憎厭著沈蘭醒,但沈蘭醒畢竟是巫主,有些事怕是隻有她才能處理吧。
沈蘭醒將大巫叫進了屋子,只待了片刻便轉身出屋,眼神只略略一瞄便看到了站在屋下的沈遙華。
“跟我來。”
沈蘭醒冷冰冰喚了一聲轉身便走,一身寬大的黑衣無風自揚,由身後望去,她像是一朵會行走的黑蓮,美的分外妖異。
沈遙華跟著沈蘭醒一路上了韶光山頂。
沈蘭醒走的極快,令她不得不一路小跑著才勉強跟上,到了韶光山頂,已累的氣喘吁吁。
沈蘭醒抬腳踢飛了塊小小的石子,將不遠處已乾枯的樹木擊成粉末。
沈蘭醒在粉末飛揚中轉身,衣袂飄蕩著,猝不及防間一股極強烈的冰寒之氣狂湧而出,山一般壓向沈遙華。
沈遙華根本就沒防備,便是防備了也抵擋不了沈蘭醒。
那股巨大的壓力襲來時,令她心口一陣接一陣的悶痛,壓得她喘不過氣,直不起腰,就連雙腿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她釋放了靈力去擋,卻如水滴水河,瞬間便消彌於無形之中。
那壓力越來越大越來越冷,令她全身的骨骼都在嚎叫顫抖,直欲彎腰曲膝才能解脫一般。
沈遙華卻是死也不肯在沈蘭醒面前低頭的,所以她寧願忍著骨骼欲碎的壓力也還是直挺挺的站著,說不出話來,她便捧心咬牙怒視著沈蘭醒,恨不得一口咬死沈蘭醒的模樣。
兩人這般對峙了一刻鐘,直到沈遙華雙眼中血紅一片,整個人似要爆裂開來時,沈蘭醒身上飄落著的黑袍才垂順下來,溫柔的貼在了她玲瓏極美的身上。
沈遙華也在壓力消失的瞬間,軟軟的倒了下去,隨之她的肌膚上便泛起了一層細小的血珠。
沈蘭醒以睥睨之姿居高臨下望著她,冷聲道:“韶光山神去了哪裡?”
她似是看不見沈遙華氣若游絲滿身鮮血的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