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眸底微微染了陰沉。
沈遙華只當看不見,將臉埋進了飯碗裡。
當夜她便住進了如意殿。
春枝春葉未被允許留在殿內,所以不大不小的院子裡只住著她一個人。
沈遙華沒有點燭的習慣,也沒有垂下床賬,甚至沒有關窗。
她和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看著手裡的木雕,靜靜等待著。
她想不出是那位是誰,有什麼理由害她,只祈禱不是沈蘭醒,俞風流之流便好。
因為那兩位想要她的命可真是易如反掌。
一夜無事,沈遙華沒睡好。
第二夜無事,沈遙華睡的不太好。
第三夜第四夜……沈遙華越睡越好了。
第七夜,也就是墨夷小白登基的前一夜,沈遙華沒睡,她在墨夷小白的寢殿之中欣賞著龍袍帝冠,滿眼欣慰及自豪,那種眼神像極了一個吾兒初長成的母親。
墨夷小白好笑又好氣的在她頭上彈了一記。
他的手彈了個空,沈遙華突然之間便從他眼前消失了。
就像她身邊有一扇看不見的門,在那一瞬間有人突然將她拉了進去,她便與那扇門一同不見了。
墨夷小白神情驀的一冷,拿出許久未用的‘烏邪’,伸手按住心口,冷冷道:“幫將她找出來,不管她在哪裡!”
他話音一落,心口處突然飄出一線如絲血紅,緩緩沒入夜色之中。
沈遙華此刻正處於人群之中。
成百上千的男女老少擠在一片極大的空地上,一個個群情激昂,雙眼中泛著興奮至狂熱的光芒。
濃濃的白霧湧動在人群邊緣,將人群與外界隔絕起來,她觸到不到身邊之人,身邊人似乎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每個人都望著空地中央。
那裡堆著大大的柴垛,立著高大的柱子,柱上綁了個黑衣女子,一雙美目漠然的望著空地上的人群。
接下來會有許多火把扔向柴堆,火焰高高竄起,將黑衣女子吞噬於其中。
火焰灼身之痛,生不如死!
沈遙華恍惚間又回到了小時候,在她還沒離開兀離山時,她經常會做這個夢。
夢中大火熊熊,火焰噬身的感覺她感同身受。
那麼多年,她幾乎每晚都在火海之中煎熬一番。
離開兀離山後她便沒再做這個夢了。
她都已經忘記了這個曾如影隨形,讓她夜夜生不如死的夢。
然而它又來了,那麼突然就來了。
沈遙華突然有些怕,她最近過的實在太過安逸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受得住了。
也不知道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找到了她心裡最恐懼的事情。
原來害她便是這麼個害法!
沈遙華唇角抽了抽,暗自蓄力,一邊準備迎接將來到來的痛楚,一邊尋找可能逃離這片幻境的出口。
然而她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有人向黑衣女子身上投火把。
不但沒有,四周還突然間便寂寞了下來,成百上千的男女老少們保持著激昂的表情的肢體動作,好似都變成了雕像一般。
這時,綁在柱上的黑衣女突然向她望了過來,啟唇一笑。
“孩子,別來無恙?”
第191章 巫族的詛咒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沈遙華盯著笑出無限風華的黑衣女子,滿身都是防備警惕。
雖然在夢裡見了千百回,但她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女子。
她認為自己被人困在了觀虛之境中,困她之人化成了黑衣女子的形象,不知想要怎麼對付她。
“你不認識我,但你知道我,只是你想不到我是我罷了。”
黑衣女子說的話有些拗口,但語氣額外的溫柔,透著對後輩的慈愛與寬和,如祖母對孫兒一般。
沈遙華驀的覺得彆扭起來。
黑衣女子看起來不過雙十年華,容色清秀身形纖細,若不是那一笑間展露出的無限風華,她便只是個姿色中上的女子而已。
就是這般的一個女子,莫明對她露出慈愛,瞬間令沈遙華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覺得更不安心了。
於是沈遙華便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想知道你是誰,你有什麼目的不妨直說。”
說話間她偷眼打量著四面的男女老少以及濃霧築成的蔽障,試圖找出破綻。
然而一時間,她什麼都沒發現。